施绘屈着膝盖走了两步,下意识地低抬了两边手臂保持平衡,像只刚学路的企鹅,毫无优雅和从容可言。

邵令威抱起手臂看她,没忍住轻笑一声:“是这么走的吗,我怎么看别人不是这个效果呢。”

施绘闻言停下步子,斜着脑袋瞥他一眼:“你见识倒是不少。”

他笑容一敛,手不自然地抬起来蹭过鼻尖,声音也低下去:“别乱来。”

施绘突然变了脸色,轻蔑地哼出一个鼻音,直了直身子,双手颓然地垂在两边,不满道:“你就是想看我出洋相,这样你就高兴是不是?”

邵令威被她突如其来的指控砸懵了,半天才回神:“什么叫高兴看你出洋相?”

施绘想跺脚,但膝盖微微一用劲就能预感自己会失去平衡,于是只是用力地甩了一下胳膊,然后指着脚上这双让自己寸步难行的刑具,抬眸瞪他:“你说。”

“我说什么?”邵令威对她这通无名火感到莫名其妙,“又是我不对了?”

施绘只觉得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送到公司的那束玫瑰花是,现在这双折磨她的高跟鞋也是,都是他高高在上的戏耍。

但最让她受不了还是自己刚刚居然对这居心叵测的示好生了一丝摇摆。

“是你不对。”她突然一下子有些收不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任情绪溃堤,控诉欲横流,“一开始就不对,结婚不对,现在也不对,你就没干过什么对的事!”

邵令威眉头紧皱,抱在胸前的手放下来,搭着胯左右点了两下脑袋,忽而气得笑起来,最后盯了一眼她脚上的鞋,抬眸露出觉得荒谬的神色:“你就是因为不喜欢这双鞋?”

“对,我不喜欢!”

“不喜欢那你就说不喜欢,又讲到结婚干什么。”

他说这话时起初还有点委屈,等到后半句就开始横起来,仿佛又占了理:“我不对,那你就对了?施绘,你别以为我什么都被你糊弄着。”

“我糊……”尾音被突然倾斜的重心截断,下一秒施绘就在短暂的失重感后跌进了熟悉的乌木香气中。

邵令威毫不费力地将她抱了起来,衣料摩擦发出窸窣声响,隔着薄薄的真丝睡衣,施绘能感觉到他托在自己腰肢的掌心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