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看归好看,施绘瞄了一眼就不敢再抬头。

对方眉头轻皱,唇微抿,看起来跟生着气一样,仿佛不是在跟她诚心说对不起,而是威胁她快说没关系。

“受伤了吗?”刚刚从天而降的男孩见她迷瞪瞪的,又开口,“能站得起来吗?”

施绘稍稍动了一下,屁股有些疼,但大概就是些皮外伤,不过她这会儿不想站起来,因为裤子已经在水坑里吸了个饱,她再不拘小节惯了也还是觉得有点丢人。

少年看她不说话,伸手挎着她胳膊把她拎起来,又探头要去看她身后。

施绘躲了一下,终于开口:“没受伤。”

对方松了口气,但看着她这副模样还是没卸下紧张:“真没受伤?你嘴唇好白,脸又很红。”

施绘抿了抿唇,她受惊吓的时候很容易就这样,嘴唇发白,面颊爬上密密麻麻的红血丝,但这下似乎还有些不一样,脸颊连带着耳朵都发烫。

“没受伤。”她低着头坚持。

对方上下打量她一会儿,又道了个歉。

施绘背着手悄悄拧了下裤子,想起自己的正事儿,赶紧逃似的绕开他继续往学校走。

“哎等等。”身后的人把她叫住,两步就追上来,拦在她面前,弯下腰,两只手撑着曲起的膝盖,与她在同一水平线上对视,“妹妹,你有小灵通吗?”

挨得很近,施绘被迫与他那双锋利又冷峻的眼睛对视,吓得打了个寒颤,腿一软差点又一屁股坐下去。

对方伸手扶了她一把:“还说没受伤。”

施绘搭着他手臂站稳,与此同时也看见他校服前绣的名字。

陈天舒。

她认得字不多,偏好在这几个字她同桌的名字里占了一头一尾。

“没受伤。”她着急撇清关系,“我没有小灵通。”

陈天舒慢慢站直起来,居高临下的角度,他垂着眼,目光流转处和雨后的山雾般绵绵,但施绘总觉得他像在生气。

“那你知道哪里有电话可以用吗?”他问。

施绘点头,朝他身后指了指:“学校传达室边上的小店。”

陈天舒跟着回头,有些坑洼的水泥路尽头是一扇比福利院这里更老旧的铁门,半扇开着,边上暗红色花岗岩上的刻字已经隐约有些不可见,红瓦圆顶的小房子边连着一排平房,只第一间开着,门口几张长板凳驾着木板,铺了许多五花八门的玩意儿。

“那里?”

“嗯。”

陈天舒回头又打量她一阵:“你真的没事?”

施绘摇头。

他抿了抿唇,便掉头往施绘指的地方走。

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不规律的脚步声。

陈天舒回头,看施绘正揪着两边裤缝连着跳过两个小水坑。

她没料到前面的人会停住,计划好的落地点上这会儿正被那双漂亮的名牌鞋霸占了位置。

已经来不及调整姿势和方向,施绘于是选择闭眼。

身体腾空之后并没有下落的感觉,倒是手臂突然被人架了起来,裸露的肌肤处是温热柔软的触感,不许久就浸出一些潮湿来。

裹在海风里发涩的青草气变成干爽的皂香,施绘吸了吸鼻子,睁开了眼。

她被陈天舒托着手臂毫不费力地拎在了身前。

“啊。”她闭眼又睁眼,手腕悬空扑腾了几下。

陈天舒闻声轻轻抬了一下眉,侧了个身把她拎到一边平整的水泥地上放了下来。

“你跟着我?”他语气平平地问。

施绘头摇得飞快:“我也去学校。”

陈天舒“嗯”了一声,下巴一扬示意:“那走吧。”

施绘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