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绘还在道歉:“对不起微微,把你卷进来,我会尽量处理好,减少对你的影响,真的对不起。”
蔡微微很想说,这样低三下四的道歉,其实听起来很傲慢。
明明前一天还是互帮互助的打工人,甚至她能感觉到罗能可能在某些方面更满意自己一些,但转眼,对方就变成了上位者,有能力解决一些把她蒙在鼓里的事,说什么减少对她的影响,真的很傲慢。
可一方面她又挣扎,施绘对她没有恶意,只是她听着不愉快。
心里两个小人缠斗下,她做了个最让自己舒坦的决定。
这何尝不是给她的机会呢,她要抓住,替人办事,升职加薪。
好风凭借力,别人的捷径,她顺路,不妨也上去走走。
在把那个电话号码复制给施绘前,她先发了条短信过去,跟之前事出突然,唯唯诺诺的样子不一样,她很直白又坦荡讲:「您好,施绘已经知情,请问还需要我做什么?」
对方回得很快,跟带她去二十三楼时走一触即达的专梯一样讲效率:「她辞职,你升职。」
如此简单的讨伐,甚至,看起来更是一种大费周章的维护。
蔡微微心里又升起不明的反感。
她之前就觉得施绘漂亮,却第一次觉得,有些过了,就像一朵香气刺鼻的花。
简单在楼下吃了午饭,两个人回到工位,一左一右趴在桌上,却都没有睡。
一下午罗能都不在,工区人心浮动,她们正好隐匿在人群里。
施绘已经无心顾及赵栀子那边的事,既然邵令威说没问题了,之后如果再有问题,找他负责就是。
她现在更担心自己,究竟有多少人知道她当初蒙混过关的事,把蔡微微带上二十三楼的又是谁,会不会再顺藤摸瓜地翻出邵令威的秘密……她越想越怕,坐起来的时候后背一阵汗。
快下班时,邵令威发了微信来:「我在你楼下。」
其实他一下午都在发一些有的没的,只是施绘无心回。
太明目张胆了,她拿起来默读了一遍。
虽然不是第一次他在她楼下接她下班,可施绘总觉得不一样,不是恰好住在一起搭个顺风车那样了,而是真的,同事口中的,你老公来接你了。
明明挺日常的信息,她居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了,脚步也抬不起来,想晾他一会儿,又很想立马下去。
蔡微微临走前把一叠文件当着她的面塞进了抽屉里,锁上,钥匙却随手扔在笔筒里。
“走了,明天见。”她跟施绘告别,语气寻常,但往常她还会多问一句,今天一起坐地铁吗?
施绘理解,这样已经够友善的了。
她回复邵令威等一会儿,自己磨蹭着看工位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下去。
邵令威羽绒外套拎在手上,只一身轻便西装,工牌戴得规整,贴在那条施绘最喜欢的迪奥暗纹领带上,他插兜站着,往电梯张望,一看见人就立刻抬手示意了一下。
嘴角的笑大概不是故意的,施绘观察过,他情不自禁笑起来的时候弧度不一样。
“很忙?”他上去接她,几步路,还是走得急匆匆。
“你比我还忙。”他笑着搂过她,接过她手里的包。
施绘问他怎么没穿外套。
“刚刚在这边开会。”这次是真的,“也不算,听个述职。”
之前说的转岗的机会,大概是已经开始了。
施绘看他两手空空:“电脑都没带?”
邵令威去牵她的手:“秘书拿走了。”
她故意拖着尾音“哦”了一声:“那个于秘书。”
年轻女秘书,而且跟她的狗很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