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琛忽然说：“霍云霆是个好人。”

苏暖猛然回头，望着傅南琛。

灯光昏暗，傅南琛大半张脸都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情绪。

苏暖只觉心脏被无数根丝线缠绕，怎么都解不开。

哪怕她已经决定和傅南琛离婚，她还是需要时间去消化，去走出这段感情。

他怎么能这么轻易说出这句话？

好似根本不在乎这三年一般，轻易地走出了这段感情。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傅南琛紧了紧攥紧的拳头，直至掌心的痛意传来，才说出下一句话。

“如果你们结婚了，我会祝福你们。”

一声急刹响彻夜空，车在苏家面前停下。

苏暖下车，狠狠关上车门，像是要把心中的委屈和怨愤尽数发泄而出。

傅南琛不紧不慢地从另一边下车，脸色很淡，几乎和雪花融成一体。

苏暖看着他的眸子问：“傅南琛，这三年对你来说究竟算什么？”

雪花很轻，落在傅南琛的肩头，仿若有千斤重。

他狠着心说出最违心的话：“什么都不算。”

这五个字像是一个巴掌，重重落在苏暖的脸上。

她踉跄着身子，强撑着最后的坚强。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来京市？”

看着苏暖通红的眼眶，傅南琛心都要碎了。

他想不管不顾搂着苏暖，对她道歉，可他不行。

所有人都可以给苏暖幸福，唯独他不行。

胃里的腥苦翻涌而上，傅南琛咬着牙，面不改色撒谎。

“为了和你爷爷谈生意。”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脆响响起。

苏暖的巴掌落在傅南琛的脸上，浑身颤抖，红着眼道：“滚。”

◇ 第二十六章

一天前的夜里，火车上。

傅南琛和霍云霆白天互相看不顺眼，可过了山岭，温度骤降。

两人去吸烟席的时候，霍云霆扔给他一件羊绒外套。

“看你脸色白的，别没到京市就冻死在路上了。”

傅南琛眸色一怔。

霍云霆抽了口雪茄：“愣着干什么，穿上啊。”

“我知道你还没对苏暖死心，也没放弃苏暖。”

“但这不代表，我要眼睁睁看你冻出病吧。”

“我会堂堂正正和你竞争。”

傅南琛把外套穿上，又抽了口烟：“谢谢。”

霍云霆弹了弹烟灰，打量着傅南琛。

这几天他又瘦了。

旁人可能看不出来，但霍云霆执行任务习惯了，看见人就会观察，记下别人的特征。

而傅南琛的样子，怎么都不像单纯的咳嗽。

但傅南琛没说，他也不会点破，只随意道：“咳嗽还没好？”

烟雾缭绕中，一大一小猩红的光闪着，像是两人燃烧的生命。

傅南琛抽完最后一口，把烟按灭。

“不是咳嗽，是胃癌。”

在霍云霆震惊的眸色中，傅南琛又补充了一句。

“晚期，没得治了。”

傅南琛怔愣好一会儿，才把嘴边的脏话压下去。

“晚期了还来京市干什么？你父母……暖暖知道吗？”

傅南琛摇摇头：“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