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话回响在耳边。

“检查结果要过几天才能出来。”

“如果是早期，手术还能控制，如果是晚期……”

如果是晚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公司上市那天。

回到公司，吴秘书立马迎上来，满面笑容：“傅总，苏小姐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

“要我说，那个什么霍云霆根本没机会插手你们之间的感情，什么青梅竹马，要擦出火花早结婚了，还等得到现在？”

“公司马上上市，苏小姐也会回到您身边，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傅南琛看着吴秘书的笑容，把喉咙里的苦涩全都咽了下去。

苏暖听到脚步声，抬眸望向门口。

傅南琛依旧是那副潇洒风流的模样，眉眼温和。

可苏暖就是知道，他有些地方不对劲。

她张了张口，还是没把关心的话说出口，而是问：“离婚协议什么时候签字？”

关心他，是作为妻子的苏暖该做的事。

她不想傅南琛误会，认为他们还能旧情复燃。

傅南琛的胃又开始绞痛起来。

他捂着手帕咳了两声才道：“给我点时间考虑好吗？三天后给你答复。”

苏暖眸色一怔。

她还以为傅南琛会更难缠，没想到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径直出去。

这三天，从来不信鬼神的傅南琛，第一次虔诚地祈求上苍，祈求自己是早期。

苏暖好不容易回来，他还没赎罪。

第三天下午，傅南琛去医院拿报告。

白纸黑字，赫然印着四个字

胃癌晚期。

◇ 第二十一章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放平心态，只要手术切除癌症扩散的部分，也能活好几年。”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傅南琛苍白的脸色更加毫无血色。

他不担心死亡，人总有死的那一天。

他甚至能规划好一切，让公司按时上市，培养吴秘书接管公司，再去给父母安排好养老。

那也仅仅是没有苏暖的世界。

一想到自己时日无多，还要和苏暖分开。

她会和另一个男人结婚生子，过上没有他的幸福生活，五脏六腑就像被搅在一起一般，疼得不能呼吸。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办公室，又是怎么失魂落魄地等到苏暖的。

临近过年，一片喜气的红色，年货不断往公司里运。

或许是受到气氛的影响，苏暖脸上难得带上几分笑意。

冬日的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她的脸上，漂亮得移不开眼。

“傅南琛，你想好了吗？”

傅南琛恍然回过神，随即被巨大的悲怆笼罩。

生死离别之际，人都是自私的。

他第一次生出这么阴暗的念头，要利用自己的胃癌留住苏暖。

他知道她过于善良，一定会于心不忍，一定会留下来。

可看见那双无忧无虑的，重回活力的眸子，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傅南琛，你真的要再一次毁了苏暖吗？

沉默良久，傅南琛才开口：“如果我签字，你是不是立马就要回京市？”

苏暖点点头：“要回去过年。”

说这话的时候，苏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似是期待。

“我已经很久没有回京市过年了。”

看着苏暖许久未见的笑容，傅南琛眼睫一颤，终是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这几天已经忙完了上市的事，我跟你一起去京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