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琛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不住。

苏暖昨天还和他约好去唐新楼吃饭,约着下周一起回京市,怎么可能今天走了?

眼前的协议抖个不停,看不清字,王妈喊他,他才发现是自己的手在颤抖。

那些文人说“文字的温度”,傅南琛只觉是酸词罢了。

可此时此刻,傅南琛第一次感觉到那些文字的温度。

苏暖的签名像是一支冷箭,直直将他刺穿。

王妈焦急在原地打转,紧紧攥着围裙:“要是我早点来,就能拦下小姐了!”

“不……”

傅南琛失神开口,沙哑的嗓子令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痛苦地揉着太阳穴,穿上外套就走。

刚出门,就和林悠撞个满怀。

见是傅南琛,林悠干脆伏在他怀中,嗔怪道:“这么火急火燎的要去哪?”

傅南琛一把将她推开,头也没回:“暖暖走了。”

看着傅南琛的背影,林悠眸色一怔。

她从未见过傅南琛如此焦急慌乱的模样,连她生病时都不曾有。

傅南琛将油门踩到底,一个急刹停在火车站。

心里两个声音不断拉扯。

一个说,苏暖是上午走的,现在火车早就走了,再怎么样都追不上。

另一个说,不管怎么样,都要去火车站。

他肯定是疯了,才会在人潮汹涌的火车站找了一遍又一遍。

喊到喉咙嘶哑,火车站工作人员下班,才颓丧靠在车旁。

要娶苏暖的时候,苏老爷子不肯点头,刁难他数次,他都挺过来了。

创业初期,人生地不熟,谁都能踩他两脚,他也一一熬过来了。

从没有哪一次,让傅南琛觉得如此绝望黑暗。

他在车外足足抽完一包烟,才驱车回家。

夜色浓重,只剩一个挑着扁担卖馄饨的小贩阿伟还在街上。

见傅南琛下车,阿伟上前问他:“傅总,吃馄饨啊?”

听到这话,被悲痛遮掩的疲惫和饥饿瞬间涌来。

他沉沉应了声:“对。”

便听阿伟笑着去下馄饨:“好嘞,两碗馄饨,一碗不要葱花。”

傅南琛付钱的手停在半空,足足僵了半秒,才抽出一张钞票塞进阿伟手中,提着上楼。

路过3楼,却听门内尖利的女人骂声划破耳膜。

“他和我那杀千刀的男人一样,就是个吃绝户的!”

“现在去追有什么用?今天早上我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在楼上把床都要震塌了,现在还装什么深情!”

傅南琛呼吸一滞,双脚凝在了原地。

是他亲眼看着苏暖提着箱子打车。

可他没有去追,一直和林悠在一起。

“城市里的人心眼真多!真是苦了我们小姐……”

话落,门被“嘭”的一声打开。

王妈和阿玲看到傅南琛,都有些惊讶和心虚。

但傅南琛丝毫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王妈松了口气,随即跟上去:“傅总,刚刚你没听见什么吧?”

阿玲翻了个白眼,大声喊:“听到又怎样?”

“你太太都走了,现在还买两份馄饨,找那孕妇都不必背着人了!”

傅南琛一步步回到家,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

王妈焦急辩解:“傅先生,您听到了,话都是阿玲说的!”

“您可不能开了我,苏小姐还交代我要好好照顾您……”

听到这句话,傅南琛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光,抬眸问她。

“暖暖她,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