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关节泛白，用尽所有的勇气，才将剩下的话说完：“南琛，我有事要和你说……”

她要告诉他，她要和他离婚。

她已经买了明天的火车票，放他自由。

傅南琛霎时变了脸色，锋利的眉眼只剩冷意。

他抽出手：“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悠悠是寡妇，你还让陌生男人上门，传出去让她怎么做人？”

望着空落落的掌心，苏暖眼角浮上一层薄泪。

他只想着林悠的名声，怎么就没想过他天天去林悠家，邻居怎么议论她？

直至两人出去，大门被关上，苏暖的眼泪才滚下来。

不一会儿，雨终于停了，傅南琛也回来了。

见苏暖满脸泪水，傅南琛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

“暖暖，别哭了。”

他在苏暖的额上落下一吻，温柔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是我的错，我这几天陪你太少了。”

“爸妈心急想要孩子，又催你了？”

苏暖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从小被捧着长大，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伤心过度。

只觉五脏六腑都被搅在一起，胃里泛着恶心，一句话都说不出。

摸到苏暖烧焦的发丝，傅南琛一怔，有些懊恼。

苏暖最爱漂亮，跟了他，却消瘦许多，连保养多年的卷发也变得黯淡无光。

“我带你修去头发。”

感受着傅南琛的温度，苏暖终于缓过神来，挤出一个字：“好。”

……

理发店里冷冷清清，屋檐还滴着雨。

理发师笑着迎上来：“傅总，今天还是给林小姐洗头发……”

话没说完，理发师看到了傅南琛身后的苏暖，生生转了个话题。

“这位是？”

“啪嗒”一声，屋檐的雨砸在苏暖心尖上。

她强行压下胸腔翻涌的情绪，望着傅南琛：“你常带林悠来洗头发吗？”

傅南琛声线有些不自然：“悠悠腰不好，所以才带她来洗头发。”

苏暖闭了闭眼，压着的情绪破土而出，染红了眼眶。

因为傅南琛的父母说她败家，她一年才去一次理发店。

可傅南琛已经不知道带她来了多少次了。

原来苏暖没和傅南琛去过的地方，没制造的回忆，傅南琛早已经带林悠去过。

傅南琛打完电话，从屋外回来，满目柔情。

“我给公司放了假，明天带你去唐新楼吃饭，补上没过的三周年。”

忽然，一阵铃声打破了缱绻时刻。

傅南琛接了电话，很快回道：“我这就来。”

“暖暖，公司还有点事要处理，我先走了。”

能让傅南琛用这样语气说话的，只有那一人。

林悠。

耳边冰凉剪刀滑过，发丝缕缕落下。

苏暖只觉心中有什么，跟着发丝一起剥离了。

她垂着眸子，轻声应了句好。

他要去哪里都无所谓了。

傅南琛，你要的自由，我给你。

第十章

来到林悠门前的时候，又开始下夜雨。

细细绵绵，挠得人心痒。

林悠没开灯，拉着傅南琛进来，贴在他耳边撩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