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大叹生不逢时,否则必会大有一番作为云云。为了避免被他抓住,搞得我现在连到个垃圾都要在猫眼上先观察个半天,确定了那厮已经倒过了以后才敢“嗖”的一下窜出去倒。
我的右李没接触过,但在他的服装打扮上我也猜到八九分,就是那种所谓的摇滚青年,留着火红的鸡冠头,黑色摩托皮夹克、身裹紧身黑衣、脚蹬尖头皮靴,手上脖子上叮叮当当挂着大堆的纹路复杂的银饰,常年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好几次我晚上回来都看到这厮在楼梯口午夜梦徊,差点没把我吓得滚下楼梯去。
俩都搞艺术创作的热血小青年无论品味抑或志向都无一相同,可偏偏这作息时间却是出奇的一致,白天睡觉晚上工作,有规有律的。本来这样相安无事的也不错,可偏偏这两孩子暗地里谁也不服谁,在这音乐上较上劲了。
沟通无效后,我天天晚上左耳哥特右耳巴赫的入睡,灵魂在天堂与地狱中,天使与魔鬼间不断徘徊又徘徊。
李萧萧曾经问过我,问我为什么我手里握着一间这么大的怡红还要住在这些贫民窟的地方。我说也许是我天生草根命吧,我喜欢听楼下的师奶们为了一毛几分钱跟卖菜的小贩争吵半天转头又为儿子女儿弹钢琴的兴趣不惜一掷千金;我喜欢看楼上任性的小媳妇生起气来丁零当啷的摔锅盆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又为老实木讷的丈夫结好领带再三叮嘱跟单位的同事要好好相处;喜欢看对门无儿无女的老头子每每晚饭后抽着旱烟坐在弄堂口,对着天空吧嗒吧嗒吐出几口烟圈,然后突然扯着嗓子来一句:“哟喂,猛回头避雨处风景依然……”
那个时候弄堂前车来车往,入冬的斜阳如痴如醉最后只剩昏红一抹,苍凉的长音娓娓,转瞬吞没在周围的喧嚣中。一切平凡而世俗的画面中充满着生活的智慧与哲学。
看着这些与我一样努力地,勤奋地生活着的人,我就会觉得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充满激情。
同样是深夜睡不着觉,比起一个人面对无敌豪华海景,华丽丽的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然后泪流满面。我更愿意在我二楼狭小的阳台上,看着楼下那群同样彻夜不眠的男人搓麻将,啤酒瓶的叮当碰撞声与洗牌的“哗哗”声还有那些漫天飞的脏话儿都让我感到倍儿亲切,让我感到在这些不眠的夜里有这样一群人陪我一起失眠,真好。
于是我就会情不自禁的探出脑袋,向下面大吼一声:“喂!丫吃诈糊哪!”然后引来一片嘘声。
生活的琐碎与繁杂确实如一帖良药,让我们忘掉一些事情,一些不愿意再想起来的事情。
可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在命运交响曲中都可以安然入睡的我今天却怎么都睡不着了,房间里烟雾萦绕得我都快窒息,我推开窗子,清冷的空气一下子灌进来,我看到冬夜凌晨的城市大马路延伸得很远,我想起几个小时之前我和家谦手拉着手在那些整齐排列的路灯下走过。
我想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事了,可我趴在窗台上想了半天愣是想不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巴比妥类有副作用了,还是一什么美国科学研究报告上说的,人对比较悲惨的往事总是趋向于忘记。
其实我脑袋瓜子以前挺好使的。真的。
高中那会儿高一高二都让我给玩儿去了,高三一年发愤,就愣是让我考上了H大,那可是名牌啊,名牌您知道不?我说我的脑瓜子好使你现在相信了吧!
好吧好吧,我承认,家谦在里面还是扮演了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的。
我从来都不知道家谦严厉起来会这么严厉,特别是临近高考的两个月里,我上课打个盹他过后都得训我半天,我当时就暗暗下了决心,以后绝对不能让这厮当老师,不然的话祖国的花骨朵们就完蛋囖!因此处于一个公民基本应该有的责任与义务感,我决定让家谦在误人子弟之前先让他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