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小时里,她脑子仿佛被掏空,什么想法都没了。
次日清晨,S市天气晴好,她听见客厅动静跑出去,揉揉黑眼圈问胡凤湘,“那玩意哪儿来的?”
“你二伯母朋友家生的,最后一只,我看可爱就带回来了。”平时凶悍的大嗓门这会奉上小媳妇脸色,小心翼翼,“我知道你不喜欢狗,但是它和别的狗不一样,”她弯下腰,嗲着尖嗓跟小白说,“跟姐姐拜拜。”
那只狗这么小哪会啊。鹿妍翻了个白眼,转身进房补觉,走到床边又来了阵无名火,冲出去,“这只狗哪里跟别的狗不一样了?它是不会叫还是没长毛还是不用吃喝拉撒?”还是到了发情期不会出去野合?
后面那句她咽了回去,毕竟大家心脏都不太好。
胡凤湘被她莫名其妙的火气吓到,“这么大火气干嘛呀?”
“我哪有!”她敛了敛口气,瞪了眼那狗。虽然昨晚它安抚了她片刻,但可惜的是,人很无情,天一亮,交情全无,“要养狗也要第一个去挑,最后剩下的那只怎么会聪明呢。”
“我还不是看它可怜想到你,”她瞥了眼炸毛的女儿,“你不也剩着,总有像我一样有眼光的人的。”
鹿妍瞬间河豚瘪气。她去上海之前对胡凤湘说,自己对张亦深没意思,别安排家里见面了。
她知道那晚妈妈是后半夜才睡的。
她总觉得这次上海会有不同,底气十足地确定自己会带回来更好的,但没想到这么糟糕。
昨晚,她上到出租的时候熊煦方反应过来,她已连夜离开。他的电话持续call,她的手机持续ring,始终没有进行正式交流。鹿妍想意气之下,想一走了之。
机场搞完票,她往冰凉的候机座上歇了会神,稍稍冷静,才像个成年人回电话给他。
“我走了。”
“别走,”熊煦刚下到负二层,手上攥着车钥匙于空旷的地下车库疾步,他听见背景音有女声提示,问道:“你在机场吗?我过来。”身后的拖油瓶张意致还亦步亦趋,一脸好奇地听他讲电话。
“你本来要对我说什么的?”她是气,但也好奇,反正没戏了,不必留作一桩悬案。
“见面说。”
“不要再拖了,给句痛快话。”即便他看不到,她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双闪在黑暗中亮起,他一把拉开车门,“虹桥是吧,我过来。”
“我要你现在说。”
广播声和说话声在耳畔交错,根本没有好好说话的气氛,可她犟。
“好,”他看了眼张意致,开了中控掩住声筒,指了指车门,压低声音,“你先出去。”
张意致动作稍犹豫了两秒,便被熊煦伸手推了一下,只得没好气道,“知道了知道了。”
鹿妍等了很久,无所谓地扒起手指。终于,在一声重重的叹气里,他问:“非要结婚吗?”
鹿妍没懂,“什么意思?”
熊煦了解她相亲的过程和目的,也听她细数过男方的家产,换作别的姑娘他肯定嗤之以鼻,嫁人还是嫁钱,三十岁是什么生死难关?不嫁就变龙虾?
可当她房房车车罗列时,他还是非常俗气,下意识联想到自己。
说实话,男方条件在本市人里就是个中等水平。可要他如今不靠父母拿出这么些东西到台面上来,真不可能。何况他还在啃老做生意,未来没个数,如何能下聘娶亲?
“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鹿妍在下飞机的时候才打开张亦深的朋友圈,不知道是他故意的,还是世界就是变化得这么快。在一张像素极差的酒吧昏暗图里,他搂着个姑娘,一星红光映在鼻梁中段,浪荡不羁。
她说不想谈时,他慌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