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煦听过一首之后皱了皱眉头,人稍稍后仰,舒展肩颈:“这种歌听了犯困。”
“这就是我和你最大的不同,”鹿妍瞥向窗外,“我听了想哭。”
你听来是无病的呻吟,却全是我魂牵的心事。
“那就哭吧。”他拎出纸巾盒,“有纸。”
“不。”
“别害羞。”他逗她,“又不是没见你哭过。”
鹿妍被他当面气哭的次数确实不少。
不过此刻她有理有据:“等会做心超,不能情绪起伏太大。”
他一想也是,抬手切了频道:“那算了,别听这种靡靡之音。”
他们正在前往做心超的路上,这也是她此行的目的。
那天收到机票消息,鹿妍当场飞了个电话过去,“什么意思?”她是什么接单的妓女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熊煦说,“送你个生日礼物。”
“是什么?”
“心超体验券一张,附赠专家门诊入场券,喜欢吗?”
喜欢你个大头鬼!
鹿妍将手机搁远了点,一个人在黑暗里傻笑了会,神经病。她将手机贴回耳边,熊煦正聒噪地读那位专家的信息,她趴在床上两只脚丫来回甩动。
他磁性的吐字一个也没入耳,全在耳畔撩拨。
半晌她打断问:“可是周四晚上我有事情,挺重要的,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周五起床。”
熊煦思考片刻,“这个专家下午要去外地交流,下次就是半个月后了。”
“好吧,我来。”
“那行,不过周四好好休息,事情很重要吗?不重要的话最好能......”他没说的完,被鹿妍恶意地打断了
“那种事儿第一次的话一回也收不住,你说呢?”
她没有跟熊煦说,上次从上海回来,她和那位张亦深先生分开了。
什么“第一次上床”这种借口,她就是故意的,有意的,恶意的!如果能让他体会她的百分之一难受,那就给他尝尝。
果不其然,聪明如熊煦,电话里沉默了。
按照过去熊煦撩妹的懒散性子,很容易说“既然你有对象了,那我就打扰了”这种撇清关系的话。对于他来说,妹子有的是,麻烦事太惹腥了。他并不能从背德上获得快感,反而会感受到压力。
这是他跟鹿妍分享过的底线。
所以当她使用这招,却没能打退熊煦的邀约时,鹿妍便知有戏。
他在意。
他也在为她拉低底线。
也许再逼一逼就好了,再来一次真心话就好了。
鹿妍来时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再也没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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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妍对于医院的人山人海早有见识。
她从初中开始便频繁陪爸妈去医院,即便全国顶级医院的人流非S市可比,好歹她对于挤攘有心理准备。
熊煦只在小时候陪妈妈去上过门诊,后来大了,不方便去妇产科,很少再跑门诊。
他人高马大,人肉沙包样被挤了五六分钟便耐心告罄,掏出手机直接拨电话。
过了会黄毛小哥就来带路了。
鹿妍微笑打了个招呼,对方送来八卦的目光。她假作未觉,亦步亦趋地跟着,熊煦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她挣扎之际附耳诱哄,“给点面子。”
插队真的很不齿,鹿妍恨自己没戴口罩。
做完结果和上次一致,熊煦在心超室问了做检查的医生,拉她翻山越岭去到门诊时还在问,“那这有事吗?”
老主任说,现在看来是没事,有家族史那就加强检查,平时注意锻炼增强心肌收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