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声音哽咽，如同濒死的困兽挣扎，“如果你告诉我……”

“告诉你？”姜婳笑了，强忍着不落泪，“你会信吗？你信过吗？渔村五天五夜，办公室八天八夜，还有那碗用我孩子炖的汤……你哪一次信过我？！”

北辰沧寒的脸色惨白如纸，跪在地上，拳头死死攥紧。

“我可以赎罪……”他声音破碎不堪，话语间却像是在邀功，“我把江渔渔关进了狼窝，烧了北辰祖宅，那些老东西全都……全都付出了代价……婳婳，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什么都可以做……”

姜婳看着他，眼底只剩下冰冷的疲惫。

“可这些能抵消我的痛苦吗？”

猝不及防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北辰沧寒的胸口。

他猛地抬头，眼底翻涌着接近绝望的痛苦。

“我们回不去了。”

姜婳就是这样的人，表面上温柔没有脾气，可不代表会原谅一切。

她有界定的底线。

一旦僭越，罪无可赦。

“婳婳……”北辰沧寒嗓音嘶哑，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手指死死按在上面。

他深呼一口气，像是孤注一掷的赌徒，“跟我回去……否则……我们三个一起死。”

猩红的按钮在灯光下亮的刺目，裴京尧眼神一凛，瞬间将姜婳护得更紧。

“北辰沧寒！”姜婳终于崩溃，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抵住自己喉咙，“你再逼我，我就让你连尸体都带不走！”

刀尖划破皮肤的瞬间，北辰沧寒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几乎是踉跄着扑过来，却在看到她脖颈上渗出的血丝时猛地僵住。

“好……好……我不逼你……”他颤抖着松开遥控器，声音低得像被人掐住喉咙，“我不逼你……”

三人对峙，漫长的沉默。

“你不能强制带走婳婳。”

裴京尧冷冷开口，“但是，可以留下。”

北辰沧寒怔住，抬头看向他。

“你不是想挽回吗？”裴京尧擦掉姜婳脸上的泪，语气平静，“一起住下，让她自己选。”

北辰沧寒的呼吸微微停滞，他看向姜婳，却见她垂眸默认。

一瞬间，濒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眼底燃起微弱的希望。

“婳婳……”他低声唤她，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冀，“我有信心。”

这么多年，他和婳婳之间有太多美好的回忆。

他不相信婳婳全都忘记了。

窗外风雪更盛，裴京尧轻叹一口气。

裴家的防御系统不至于防不住陌生的袭击，但有些心结，必须用最痛的方式才能解开。

15

北辰沧寒本以为自己能绝地反击，夺回姜婳。

可没想到来这里的第一个夜晚就破防了。

睡前，他看着两个人竟然要走进同一个房间。

他挡在门口阻拦，倔强地不肯让开，“你们……”

“男女朋友同居，你看不惯就滚。”

姜婳只是轻轻关门，他就被隔绝在外。

北辰沧寒疯了。

他跪在姜婳房门外一整夜，指节叩门叩到血肉模糊，声音哽咽得像条被抛弃的狗。

“婳婳……你开门……我错了……”

可房门始终紧闭。

深夜，北辰沧寒蜷缩在客厅的角落。

狼族血脉是恩赐也是惩罚。

他的听觉比常人敏锐十倍，能清晰听见主卧里姜婳翻身的窸窣声，还有裴京尧低声的安抚。

“睡不着？”裴京尧的声音温柔得刺耳，“我陪你数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