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气骂道,让孟斯余等彻底清醒过来后,再回他们那儿,跟他们说他不后悔。
此刻。
在无声的安静里。
孟斯余静静地点燃了一根烟,没有吸,只是看着,这是他烦躁或迷茫的时候,下意识的习惯。
和他从小长大的陈博挽也间接被影响到了这点。
只是现如今,他心底没什么情绪,沉吟片刻,继续道:“孟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除了你出国的那几年,我们几乎算得上是寸步不离,你……在你没回国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时哥在替你担着。”
“他知道你的野心、知道你的抱负,所以早早便踏入了这个圈子,不断学习,只希望你回国后,他能够一一讲给你听,让你少走一点弯路。”陈博挽看向孟斯余,那一眼里,藏了许多情绪,“他应该也有和你说过吧?毕竟他那么爱你。”
连随便的一场酒局,旁人要他选一个伴,都被拒绝,笑着说自己有男朋友了,不方便。
陈博挽说:“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是将时若则这个人放下了吗?”
一缕白烟向上蜿蜒飘散。
孟斯余声音嘶哑说:“没有。”
也不可能放下。
怎么能放得下,放下了,就证明,时若则这个人存在的意义,以及他为他做过的那些事情,全都不作数了。
孟斯余的这句“没有”说得极为直接,连丝毫犹豫都没有。
陈博挽不懂了起来,他问:“那你为什么要和那个人结婚?没必要吧……”他笑,笑容却莫名有些干涩,“而且,时哥才是那个最想和你结婚的人。”
只是现如今,被人鸠占鹊巢了。
从上次接起旁人拿顾玉宁手机打来的那通电话起,陈博挽便意识到了孟斯余的不对劲,以及,顾玉宁在他那里的分量。
他那个向来洁身自好的好友,竟然和旁人上了床,还是扮演了强迫旁人的畜生的角色。
那一刻,陈博挽甚至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尤其在那通电话打过来的第二日,他收到了孟斯余带了一个人回到孟家的消息。
这种荒谬感便更加强烈。
“孟斯余,你没有放下时哥,但你却要和旁人结婚,那你爱这个叫顾玉宁的人吗?”陈博挽道。
孟斯余道:“……爱。”
同样没有半分犹豫。
但凡孟斯余迟钝一秒,或许陈博挽都不觉得这个世界出现问题了。
作为孟斯余和时若则两人之间爱情的见证者,陈博挽想不通,他怎么都想不通,明明两人历经了那么多的事情,从暗恋到互通心意,到分离,再到后来的天人永隔。
还比不过一名堪堪出现了三个月的人。
那以前的一切,算是什么呢?
莫名的,陈博挽也点了根烟,只不过他这次没有等待烟丝燃尽,而是将其咬在口中,用牙齿一点点地压着烟蒂。
不抽,只是舒缓着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陈博挽哑声问。
孟斯余没有回答。
他也很想问为什么,他也知道旁人对他的不理解,但他说不出口,顾玉宁就是时若则这句话,这样只会让旁人觉得他疯了,更让他与顾玉宁结婚这个决定,显得更为可笑。
沉默良久。
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宾客,孟斯余开口道:“我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但我知道,如果这次我没有和他结婚的话,我会后悔,哪怕见到了若则,也会后悔。”
心脏沉闷地喘不过来气。
孟斯余无法再接受自己第二次错过顾玉宁。
一次就足矣让他铭记,再来一次,不如让他直接去死,来得要痛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