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y 昨晚说,他来大圆的时候,第一个想干掉的就是她。
姜彤坐在椅子上,皱了眉。
原来她曾经那么凶险过。
可自己却一直对斗争形势认知不足,心里还曾经有过幻想。这是犯了小资产阶级错误。
“哎。”她又叹气。
其实在公司工作 13 年,她好像也经常处在凶险当中。是马师兄一直力挺她。各方形势太复杂了。她经过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也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不得已。她体会过王道,也感受过霸道人生在世,总有很多不可抗力。
需要做很多勾兑和妥协。
于是在白云之上的时候,她甚至还闭上眼睛,有时间有心情,再次细细地梳理一下自己的财产。
在大圆工作十三年,她挣了京城和申城两套房产,买了两个车。有一些股票,买了一些基金。资产算起来,勉强是过了两亿。当然,和亚龙在一起了半年,她也跟着他做了一些小投资,但是这点小投资,现在毫无起色。
她裹了裹身上的毛毯和披肩。
如果她要离开大圆,经济上短期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其实就目前的现金和资产和股票,卖一卖,过一辈子,也够了。
但是事业会毁。
已经尝过权力的感觉,在公司管几百个人也是“权力”已经尝过这种感觉,是再也回不去了。
当个富家翁,实现不了“人生价值”,对精神上会是一种伤害。
至于月光。
她倒是松了一口气。
也算是巧,月光去年也找到爸爸了。
如果她真的不行了,最多把月光往他爸爸那边丢过去吧。该去 X 省去 X 省,该去边疆去边疆,她的责任,终于也有人承担了。
对那个人,她可以耍赖。
这么一想,姜彤松了一口气,又看向窗外。身上最大的责任已经去半,心至少也安稳了很多。
正是全力以赴殊死一搏的时候。
再次离开申城机场,那熟悉的空气,都让她没忍住,深深的吸了几口。
这就是家的感觉。
哪怕申城也是举国有名的纸醉金迷,可是不管怎么样,姜总觉得这里和香江的极致资本主义比起来,那种 mean 味总是还是要欠缺上那么几分。
也许正是欠缺的这几分,却偶尔能让人感觉到家的归属和温暖来。
“彤彤你起床了吗?”
还在车上的时候,陈杰的电话就已经打了过来,“我早上有个会,开完就过去看你。”
“我都到申城啦。”
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可能都被他搞得有点条件反射了,只要一接到他的电话,姜彤就觉得有点儿腿疼。
“那我下午下班就过去看你。”男人说。
“别,你把航班当做公交车用啊,”姜彤笑,“周末你再过来吧,自己好好上班。”
“你都不知道我昨晚有多想你,要不我把公司总部搬到申城去算了。”男人突然又说。
“别啊。”姜彤如今对他那边的情况也有些隐隐约约的了解,“东富在鹅城那边过的好好的,干嘛要落到申城来?申城又不是你的地儿。南橘北枳的故事,你听说过吗?企业就像是树木,也要在合适的营商环境里生长。”
“鹅城给你的政策够好了,你拍拍屁股走了算什么?让大佬多伤心?”
“……”男人在那边沉默了。
“要不然下周我们又去一趟香江?”
过了几秒男人又说,“你这次太匆忙了,我都没有陪你在香江玩。最近哪啥家有几套珠宝要拍卖,我看了一下,有一些还不错的,刚刚也发到了你的手机上,彤彤你看看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