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利权案告一个段落,出差巡视也结束,招募和公司分拆也一切正常。
她可以忙里偷闲,回一趟老家。
“我也去。”男人收起了钥匙,也去拿手机,“你是飞房市?机票买了?买的哪一班航班?我和你买一班航班。”
“你不用去啊。”姜彤笑,“师兄你去做什么?”
“我去看看阿姨,给你搭把手。”陈杰估计刚刚也听到了一些电话,“别的我做不到,搬一下病人,我是能做到的吧。”
姜彤看着他的粗胳膊,没有说话。
“你就说我是你助理行不行?”他又说,“你带着那个小白脸,不也是一年到头东奔西跑的吗?”
“什么小白脸?”姜彤皱眉。
“你那个助理。叫什么来着?周……周什么。”男人说,“他那脸,一看就是个人渣,我一看就不爽。”
.
今日,申城和房市的日头,都还好。
飞机慢慢的下落,地面的景色一点点的清晰了。坐在窗边的女人到底还是没忍住,扭头去看窗外。
陈杰就在旁边。
他身躯太壮,以至于虽然两个人买的商务舱,可是他那只粗胳膊,依然会时不时的会碰到她。
于是姜彤又往旁边挪了挪。
她到底是同意他和他一起回老家了。其实说服她的,并不是什么“他帮她搬病人”,而是一种隐秘的感受……和痛。
边市一直是小城市,风俗保守,她这种“三十六岁,未婚先育”的行为一直在老家被人诟病,这也是为什么她十三年只回了“不得不回的两三次”,而且,“从来不带月光回去”的原因;
这次带他回去,不过也是深感沉苛,再也不想再和边市人民群众的舆论对抗罢了。
用他,堵一下大家的嘴。
五点钟的时候,飞机渐渐降落,窗外火柴盒大小的房子,在眼前一点点的清晰。
随着飞机落地的轻轻一颠,房市,到了。
这个她充满了很多很多回忆的地方。
这是多年以后,游子的再次回家。
拿了行李一出机场,冷风卷了过来,路边的天在此刻却又早早地暗了下来。姜彤跟着他出了接机口,门口还有人接机……七八个一溜黑西装黑 T 恤的三大五粗的男人迎了上来,是东富系的人。
一个大汉手里,居然还捧了一束花。
如此的不搭。
“姜小姐。”
看见她走在陈杰旁边,大汉把花递给了她,还一口喊出了她的名字。
“谢谢。”姜彤松开行李,接过了花。大汉已经顺手把她的行李接过去了。
接机口外面的路上,已经停了一溜五辆黑色的大 G,还有一辆奔驰保姆车。
“陈总我们准备了晚宴”帮她提着行李的大汉开始说话。
“不用晚宴。”她站在一边,抱着鲜花听着陈杰说话,“我们马上要去边市。让你们准备的盒饭呢?”
“都准备好了陈总。”这个人说,又看了看旁边的姜彤,“边市那边,我们也安排好人接待了。”
东富系在全国经营港口,民营航空器发射场,矿业,也涉足重工和重金属进出口,在房省自然也有着机构。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东富系的人见面,姜彤听着他们说了几句,看着陈杰打发了三个车,只留了两辆大 G 和一辆保姆车,然后招呼她上了保姆车。
车子沿着机场路出发了,加速,急行,奔向了一百多公里的远方。哪怕十多年没回来,这些路偶尔还似曾相识。在某一个时刻,姜彤吃着盒饭,心有所感,突然扭头去看窗外,天高地平,一轮夕阳挂在天边,大越府的一片洋房,在视网膜里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