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世子,”沈凝鸢抬眸看向他,眼神带着从未有过的疏离和冷漠,“请自重。我们早已回不去了。”
萧晏清僵住了,伸出的手悬在半空,用受伤的眼神看着她。
沈凝鸢垂在身侧的手深深掐进掌心,面上却平静地望着他:
“我会守好一个做妹妹的本分,也请你不要再让我为难……”
她抬起沉重的腿快步离开,仿佛再多留一刻,就会压制不住心底的情绪。
谢居安正穿过人群走来,九鸾钗在他掌心熠熠生辉。
阳光透过梧桐叶隙,在他身上投下跳动的光斑。
他的目光牢牢锁住她,仿佛这喧嚣马场只剩他们二人。
他轻轻牵起她的手,眉眼含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凝鸢迟疑一瞬,跟着他离开了。
萧晏清手中的锦盒“啪“地掉在地上。
修补过的九鸾钗再次碎裂,翡翠镶嵌的明珠滚落草丛,就像他们再也拼凑不回的曾经。
……
暮春的风掠过桃林,卷起漫天绯红。
沈凝鸢的绣鞋陷在松软的花泥里,三十亩桃树在眼前延展成一片灼灼的云霞。
她伸手接住飘落的花瓣,指尖沾上潮湿的露水。
“前年栽的。”谢居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献宝似的雀跃,“从南疆运来的树种,说是能治心疾的碧血桃。”
沈凝鸢转身时,一片花瓣正落在他肩头。
他今日未着铠甲,靛青长衫上沾着泥土,神情还有些紧张。
仿佛又是当初那个翻她墙头的顽劣少年。
“何必……”她嗓子发紧,“为我这残缺之身……”
谢居安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掌下传来急促有力的跳动。
“这里装着的是沈凝鸢,”他拇指擦过她腕间淡白的割痕,突然咧嘴一笑,“不是丞相府嫡女,不是谁的青梅,只是那年冒雨给我采药的傻姑娘。”
桃林深处传来清越的鸟鸣。
谢居安从怀中取出九鸾钗,金凤在阳光下展翅欲飞:
“这支钗是开国皇后的遗物,传说能护佑女子姻缘美满。”
他单膝跪地时惊起满地落花:“沈凝鸢,你可愿……嫁我为妻?”
沈凝鸢眼窝渐渐发热,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少顷,她缓缓张唇:“我愿意。”
谢居安霍然起身将她搂进怀里,颤抖的唇贴上她发顶:“药师谷主说……雪山灵芝能温养心脉……你会长命百岁……”
他的声音闷在她发间,“阿鸢,我此生都会保你平安喜乐。”
沈凝鸢颤抖着攀上他的背,眼中泛起泪光:“……好。”
……
两日后,丞相府的茶盏摔碎在青石砖地面上。
“查!给我查!”沈丞相额角青筋暴起,“谁在散播这等污言秽语!”
沈凝鸢弯腰拾起碎片,锋利的瓷片在指尖转了个圈:“父亲不必动怒。”
她嘴角噙着惨淡的笑,“女儿当初割腕,就是害怕会有今日。”
沈夫人手中的帕子被绞成麻花:“鸢儿,谢家若是……”
沈凝鸢沉默半瞬,脑海中浮现出谢居安笑着对自己说不介意的样子。
可谢家毕竟也算高门大户,偌大的将军府不能不顾流言……
“若谢家想退婚……便退吧。”她将碎瓷一片片排好,拼成残缺的花样,“横竖我这身子……也无所谓了。”
谢府正厅。
谢夫人眉头紧皱:“安儿,你可知外头都在传……”
“母亲!”谢居安重重跪在青石地上,“您从小教导孩儿,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