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陈瀚这个曾经的得力下属面前,极力地展示最后的骄傲。

通话大概持续了十几分钟,挂断时她的睫毛快速眨动了几下。她把手机反扣在桌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在仰头的瞬间,我分明看到她的眼圈红了一下,但转瞬即逝。

我们的“二人晚餐”快结束时,她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程淮严的助理,询问她总经理办公室钥匙的下落。

看着她的表情一点点冷下去,我心中忽觉程淮严不是一般地狠绝他已经是胜利者了,却不放弃这最后的鞭笞。

离开时,她在餐厅门口驻足,回头望了一眼空荡荡的包房。

"走吧。"她最后说道,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我送廖文茜最后一程。

我双手捧着纸箱,里面装着她的私人物品马克杯,记事本,还有那盆已经枯萎的绿植。纸箱轻得令人心酸,一个在云际叱咤风云十余年的人,最后带走的不过这么点东西。

电梯下行时,每一层都有同事走进来。他们看到我们,眼神闪烁,点头示意后立刻转向电梯按钮。市场部的小姑娘甚至假装没认出我们,低头刷着手机,手指却在屏幕上无意义地滑动。

大堂里,前台主管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句"廖总慢走",声音却小得几乎听不见。保安老李别过脸去,假装在整理登记簿。这些曾经对她毕恭毕敬的人,此刻连一句像样的告别都说不出口。

夜风裹挟着初夏的闷热扑面而来。廖文茜约的黑色轿车静静停在门前,我弯腰将纸箱放进后备箱。

转身时,我看到廖文茜站在路灯下,眼神复杂地望着我。

她精心打理的头发被风吹乱,无袖连衣裙在夜风中微微飘动,整个人看起来单薄得不像话。却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

我胸口突然涌上一阵酸涩,鬼使神差地上前抱住了她。

"廖总,Thanks for your supports for all those years."(谢谢您这么多年对我工作的支持。)我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她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随后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

"唐宁,always be yourself."(唐宁,永远做最真实的自己。)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松开手时,我看到她迅速别过脸去,拉开车门的动作干脆利落。车门关上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沉闷,像本厚重的书终于合上最后一页。

看着她的轿车消失在夜色中,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之间所有的恩怨纠葛,都在这个平凡的夜晚随风而逝了。在这场漫长的角力里,我们既是彼此的敌人,也是唯一的见证者。

现在连这点联系,也断了。

抬头望向会所高层的窗户,那里依旧灯火通明。

我突然打了个寒颤如果有一天,我像廖文茜这样跌落谷底,恐怕连一个目送我离开的人都不会有。

这就是职场最残酷的真相:人们追捧的从来不是某个人,而是那个人坐的位置。当位置空了,所谓的忠诚与情谊,也会像退潮时的泡沫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投票啦,是固定两日一更嘛?

不是啦,这几天我有点忙,如果能日更我还是会日更哒。。。谢谢亲

59. 《当爱情经过的时候》

深城新会所开业当天,整个大堂弥漫着百合的香气。

Bob 穿着笔挺的深蓝色西装,领带上别着集团徽章,在剪彩时笑得像个慈祥的长辈。剪刀落下时,红绸带缓缓飘落,四周响起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