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严一前一后走向去机场的专车他们要飞去深城考察新会馆项目。Bob 西装笔挺,左手端着咖啡,右手拖着登机箱,正在用他那种惯常的腔调对程淮严说着什么"深城的消费潜力"。

经过我身边时,他微微颔首:"Morning, Ning." 。嘴角挂着微笑,蓝眼睛里是一片从容的平静。仿佛那个在公寓里冷汗涔涔、颤抖着转账的狼狈男人从未存在过。

我回以一个标准的职场微笑,心里却忍不住冷笑,这就是所谓的"职业素养"五万美金对他来说不过是毛毛雨,而更令人叹服的是他迅速重建的心理防线。就像被暴雨打湿的孔雀,转眼就能抖落水珠,重新开屏。 仔细想想,倒也不难理解。Bob 在滨城能找的人屈指可数:程淮严、廖文茜、还有我。 那晚他选择叫我去,无非是权衡利弊后的结果廖文茜自不必提。而比起让城府极深的程淮严知道,不如赌我会为了升职乖乖闭嘴。毕竟,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汲汲营营的职场蝼蚁,为了六月份的晋升机会,自然会对他唯命是从。 他算准了我会谄媚,会逢迎,会像所有渴望往上爬的小职员一样,把这场丑闻烂在肚子里。他甚至刻意表现得若无其事,因为但凡流露出一丝怯意,都可能让我误以为自己拿捏住了他的软肋。

我们都是心知肚明的演员。他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 CEO,我仍是那个恭敬顺从的下属。就像一场精心编排的默剧,每个人都默契地演到那个该有的结局。

这个结局当然是:六月份,我唐宁, being promoted to China HR Lead.

周子谦去深城出差了,但他的公寓依然成了我的归处。

推开门,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暖黄的光晕笼罩着他常穿的那双灰色拖鞋。茶几上摆着半杯没喝完的咖啡,我放下包,顺手把咖啡杯放进洗碗机,又给窗台上的绿植浇了水。这些琐碎的小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洗完澡,我裹着浴袍出来。刚准备擦头发,周子谦的微信视频请求跳了出来。

"周子谦我头发还没吹干呢!"我手忙脚乱地接通,胡乱用毛巾擦了擦发梢。

屏幕那头的他喝的有点脸红了,不知道是在哪应酬呢。他眯着眼笑:"嘿,我就是看看你干嘛呢!"

"你可别老看着我了,"我有点烦,"我也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我没那么抢手!"

他忽然凑近镜头,声音低了下来:"那正好,全世界就我要你。"

挂断视频后,我吹干了头发,钻进被窝。他的枕头还保持着凹陷的弧度,我把脸埋进去。自从跟周子谦真正在一起后,他对我密不透风的“监管”,让我陷入了一种复杂的思绪。

我知道周子谦的意思那些玩笑般的"离开云际吧,跟着我",那些无意间提起的"喜欢孩子",那些看着街边嬉闹的孩童时眼底闪过的柔软。他在等我点头,等我放下云际的一切,做他贤淑的周太太。

他童年有缺失,他渴望家庭的温暖。

可我能吗?

我太清楚周子谦身边都是些什么人那些需要他捧着哄着的小公主,那些盯着他钱包的拜金女,没有一个能真正走进他的生活,也不可能成为他的生命伴侣。

而我呢?我率直、透明、真实,甚至有些"自命清高",在旁人眼里或许是难搞的刺头,可在他面前,我却成了最容易掌控的那个。因为,他触碰到了我的灵魂。

就像乔娜曾经一针见血地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