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干脆,"需要人手我让行政部的人帮你。"

我喉咙突然发紧。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我与她一起参加员工年会了。

在她手下工作的这几年,她虽没给过我特殊照顾和支持,但是也没让我背过黑锅,也没有在高管面前给我穿过小鞋,或者当众给我难堪。

林德明离职之前,她就是一心扑在业绩上,从不搞办公室政治那一套。现在她桌上摆着中国区连续三个季度业绩增长的数据,却要接受我这个她带了两年的下属亲自参与的针对她的“围剿”。

她肉眼可见的憔悴了。内斗太耗心力,尤其对手是方琳这样的狠角色。廖文茜再强,也终究是一个女人。

我心里突然涌上一阵酸楚。

如果计划顺利,她的百万年薪、股权激励、甚至职业声誉,都会在几个月内化为乌有。外企高管的位子就是这样,因为利益足够大,所以站得越高,摔得越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更残忍的是,按照竞业协议,她几年内不能加入同行业公司这意味着她要么接受降维打击去些小公司混日子,要么彻底离开这个深耕了多年的行业。

可我能怎么办? 方琳的旨意,但凡我不照做或者透露半个字,在廖文茜死之前我就先死了。

“还有问题吗?” 廖文茜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没有,我会尽快出年会方案。” 我露出职业化的微笑,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我顿了顿,还是回头说了一句:“廖总......”

她抬头,看着我。

“您......最近气色不太好。注意身体。” 我看着她。

她愣了一下,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她的眼神微微软化,闪过转瞬即逝的感动。

“谢谢你,唐宁。”她嘴角动了动, 随即立刻恢复了老板威严的神色,“帮我把门关上。”

我点点头,转身走出她的办公室。

我轻轻地带上门,靠在墙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几日,我一直在认真思考方琳让我参与 manage out 廖文茜的事情。

我逐渐捋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方琳干掉乔娜,只是前奏。乔娜太喜欢无事生非到处打探,嘴巴又大,简直就是总部和滨城之间的“传话筒”和“秘密挖掘机”。尤其当方琳得知我和乔娜私交很好之后,更加担心了。她要顺利在滨城做人事变动,必要先除掉乔娜,也顺势观察我的反应。

乔娜离职之后我不动声色,积极工作。去了新加坡后又很有“眼力见儿”地配合她打压梁安琪的气焰,这多少打消了一些方琳对我的顾虑。

方琳在总部的日子也不好过,自己部门都是一脑门子官司。在新加坡开会时,我就摸清楚了梁安琪能力强但是不听话,那个还活着的林德明时期的小予,虽然足够听话但是能力欠缺,总无法在 deadline 之前完成方琳交代的工作任务。

而我,不但所有工作不用方琳操心,还会审时度势靠拢她。对于方琳来说,我是一个“性价比”极好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