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问她。

“回来有阵子了，一直忙孩子来着。这不刚抽出空就来找你了。”她说。

她在我家参观了一圈儿，“唐宁，你这家里够干净的，一看就没男人！呵呵呵呵呵呵。”熟悉的王熙凤式笑声在客厅炸开，恍惚间仿佛一切回到了从前。

她还是老样子......

可我心里清楚她的话里，未必没有谎言。

我们在餐桌前坐下，桌上是我点好的外卖，我开了瓶威士忌。

“凑合吃吧。”我说，“我现在可没精力做饭了，内耗死了。”

“我就知道，你的日子好过不了！”她说。

我加了冰块在她的酒杯里。

乔娜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眯起眼睛：“还是你家的酒好喝。”

“一口威士忌一口萨拉米，口感碰撞的感觉，很美妙。”我把盘子推到她面前。

自从方琳空降，我不知道喝了多少威士忌了，仿佛真的成了一个酗酒的女人。有时候我都在想，每个月赚的这点工资，值得吗？毕竟......威士忌也挺贵的。

今夜就只有我和乔娜，我想......我不妨直接问问她实情。目前的迷局，我也只能从她身上撕开口子。

“乔娜......方琳跟我说，你是自己辞职的，因为......供应商的事。”我试探着问。

乔娜的手指顿住，酒杯停在半空。

她的表情瞬间变了，眼神锐利地看向我，“没有，绝不是。”

我皱着眉头，没出声。

她放下酒杯，声音压低，“我告诉你的就是实情，一个字都没撒谎。”

我没再追问。

所以，是方琳在撒谎？

方琳编造出这个版本的目的是什么？整件事情完全不合乎逻辑。完全。

“乔娜，我觉得......方琳在公司有眼线。” 我继续试探。

“那是必然的。”乔娜冷笑了一声，“她不会完全信任你的，这个你早该知道啊。”

在乔娜出事之前，我还真没想过方琳会留这么一手。我确实天真了，难怪周子谦说我不适合做 HR。

乔娜的指尖在杯沿轻轻划了一圈，抬眼看向我：“是陈瀚。”

我呼吸一滞。

“唐宁，我离职以后，陈瀚有找过你打探我的事吗？”她问。

"没有。”

“所以说啊，他的沉默不反常吗？”她有点激动，声音越来越高。

“可就算是他，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困惑，“我没有对他透露过只言片语。”

“所以，唐宁，你得找机会探探他。”她咬牙切齿。

“怎么探？”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她说，“你顺势让他觉得你被他的魅力俘虏了，想跟他结盟。”

我没回应，只是低头喝了口酒。

让我去勾引陈瀚？乔娜疯了吗？她之前还说过让我远离陈瀚，如今她自己利益受损，也顾不得我了。人呐......

“乔娜，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陈瀚？他和你也没什么深仇大恨。” 我继续试探。

“直觉，唐宁。女人的直觉。”她笃定地说，“况且，去深城看选址点，用得着你一个 HR 和销售也去吗？据我说知，以前都是营运部和工程部张罗这事儿.......这次为什么就偏偏让你俩都去，都调离滨城？反正就是....诡异。”

我一时理不清乔娜说的信息。方琳和乔娜的口径差距如此之大......现在乔娜的话也不可尽信。

真触动自己利益了，每个人都非人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