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b 上任才不到一年，业绩没提多少，动静倒是很大。" 她语气平淡，"下手不留情面，董事会也有不满。"

空气一瞬间凝固。我没有接话，等着她的下文。

她向后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董事会很重视中国市场，但新加坡那些人，真的玩儿的转大陆市场吗？"

我心跳微微加速，但面上不显，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示意我在听。

“中国区，早晚要独立出来的。”她直言不讳。

"廖总，" 我斟酌着开口，"这个……不是小事。"

她笑了，眼神深邃，"当然。但有些事，已经在谈了。"

“唐宁，你是聪明人，也有责任心。” 廖文茜接着说，“我和林德明，一直都看好你的。”

我走出廖文茜的办公室。

廖文茜今天的暗示明示，传递了几个重要的信息：

一，她完全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兼任深城新会所的总经理，否则她不会来探我这个毫无实权的小人物的口风。如果她不能成功兼任，深城会所的总经理职位，方琳一定会找自己人顶上，到时廖文茜的晋升之路就被封印了，她一定有野心要做整个中国区老大的。

二，她暗示我她在董事会“有人”，暗示 Bob 并没有完全取得董事会的“芳心”。这里面一定有高层派系的深度斗争，廖文茜这派‘’老人”，应该正在努着劲儿说服董事会让中国区独立出来，不再受新加坡总部的管理。如果中国区独立成功，我这个“叛徒”一定会被修剪掉。

三，她提起林德明，跟我打感情牌。

她恩威并施，无非就是想让我靠拢她，把方琳对新会所人员安排的想法透风儿给她，方便她们去董事会吹风儿。

要论起我的私心，我是更看好方琳的。方琳从来不在我面前炫耀她的权利，她的威慑力，都是手起刀落做出来的。廖文茜数度对我言语恐吓，也可能是没牌可出了。

但是有一点她说的对，新 CEO 上任以来，都在搞人事斗争，整个集团的业绩确实没什么大的提升。倒是滨城，因为陈瀚的入职这几个月业绩飞升，这多少也是廖文茜的底气。

真好笑，方琳估计也没想到，当时为了斗廖文茜力保的陈瀚，现在竟成了廖文茜手中的王牌。

世事难料。

如果这是一场狼人杀，廖文茜次次出明牌，分明是条“冲锋狼”。

但是她这招儿是聪明的，她直接打明战，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与方琳不对付。方琳除非手里有廖文茜的硬把柄，不然反而一时半刻真没法搞她，否则就会落得个“公报私仇”的名声。

上次让我去深城出差，我以为是廖文茜害怕了方琳，向 HR 示好。现在才想明白，让我去深城是方琳的主意，她要调开我开除乔娜。

这是一个警醒，我不能再自作聪明。每个人，都远比我想象的更复杂。

廖文茜打冲锋，她想收拢我，让我当“倒钩狼”。

可是我只想当个平民，安全活下来而已。

方琳不信任我，廖文茜威逼利诱，乔娜离奇被开，陈瀚反常沉默。我第一次觉得自己，陷入了无法突围的僵局。

哎。

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正琢磨着公司里的“狼人杀”剧情，周子谦的微信如期而至。

他转发给我网红大熊猫萌兰的视频，“唐宁，你看，它还会养小鸟儿。”

我心头瞬间轻松了不少。

“我总觉得萌兰是个穿着熊猫皮的人，它前世可能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