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笑容里竟带着几分朴实的真诚:"我是农村孩子,能混到今天......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微微一顿,"唐宁,我欣赏你,你有人性。"
那一刻,他的眼神与那日办公室里的如出一辙那不是同情,而是一种物伤其类的悲悯,一个同样被总部铁腕压制的高管才能读懂的共鸣 。
"唐宁, "他倾身向前,声音压得更低, "如果有办法......我比谁都希望你能往上走一步。中国区得有自己的话语权,总好过永远被总部压着......"酒精让他的语气少了平日的克制, 他苦笑着摇头,"说来讽刺,我堂堂中国区 Head,用人权还得看方琳脸色...... ."
十点整,他的手机响起,是孩子打来的的电话。
程淮严匆匆告辞,临走前只留下一句,“Take care.”
我踏入深夜的地铁车厢,冰冷的座椅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丝丝凉意。曾几何时,这个点我定会随手拦辆出租车扬长而去,可如今连地铁票都要精打细算的日子,容不得半点奢侈。
空荡的车厢里,程淮严的话语如同倒带的录音,在脑海中循环播放。他每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每处刻意的停顿,都在眼前纤毫毕现。我从中提炼出了两个最核心的点:一,他认为我的停职有蹊跷,不应该对方琳逆来顺受,而是应该“想办法”去反抗。二,他与陈瀚达成了某种利益联盟。
这个向来滴水不漏的男人,今晚竟破天荒地流露出对方琳的怨怼,甚至不避讳的提起了廖文茜。多讽刺,挤走廖文茜后,程淮严终于尝到了同样的苦果方琳的手伸得太长,程淮严在她面前也要俯首称臣。
程淮严这样的人,骨子里刻着野心,怎么可能长久忍受被人扼住咽喉?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列车到站的提示音惊醒了思绪。
夜风灌进站台,我打了个寒颤,忽然想起程淮严临走时那个复杂的眼神三分欣赏,三分算计,还有四分隐晦的期待。
恍惚间想到乔娜当年那句"你有人情味",我竟为此热泪盈眶,恨不能剖心相证。而今程淮严用同样诚恳的语气夸我"有人性"时,那份悸动还未涌上心头,就先尝到了喉间的苦涩。
成长最残酷的馈赠,就是让人终于看懂那些赞美背后的意图。程淮严这句话说得再真诚,也改变不了他想借刀杀人的本质。就像猎人夸赞猎犬忠诚,不过是为了让它更卖力地追捕猎物。
程淮严对我的认可或许是真心的,但他想借我这把刀的心思也是真。
他和梁安琪的机心何其类似等着我这个"有人性"的傻子去冲锋陷阵。
Bob 和方琳确实得罪了太多人。可这些精明过头的家伙,一个个都躲在暗处观望。他们既想坐收渔利,又不愿出头担风险,于是都眼巴巴地盼着我这个"落魄"之人去撕开血口。
程淮严想借我之手对抗方琳,梁安琪盼着我与方琳两败俱伤,方琳和 Bob 则等着我自己知难而退。
但时至今日,我唐宁不会再轻易信任这个利益场中的任何一个人。
都想拿我当枪使?没门儿。我自有我的盘算。
陈瀚。
程淮严今日反常地提起他,刻意强调要"重用",又暗示中国区独立这些零散的线索,像被一只无形的手串联起来,指向一个可能性:也许,陈瀚会是破局的关键。
从前,他对付我总是游刃有余,享受看着我被他若有似无的撩拨搅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