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去睡吧。"他的声音依然温柔,可我听出了其中压抑的不耐烦,"明天一早我就..."

"我不要明天!"我歇斯底里,"我现在就要你回来!立刻!马上!"

"唐宁,"他放慢语速,像在哄不讲理的孩子,"你不能总这么胡搅蛮缠,等我回来,嗯?"

"你根本不在乎我..." 泪水模糊了视线,"你现在...觉得我是累赘..."

"别胡思乱想。"他的声音突然远了,似乎把手机拿开了些,接着又靠近话筒,"宝贝,我真的要挂了。"

电话切断的"嘟嘟"声在空荡的客厅里格外刺耳。我盯着黑下去的屏幕,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陈瀚的从前的话语突然像毒蛇般钻入我的脑海"你以为周子谦是什么好人?他叫那些女人‘伴手礼’!"

那时我是怎么反驳的?我梗着脖子说陈瀚龌龊,说他不配评价周子谦的灵魂。

我神经质的上网搜到了四季酒店的电话,手指颤抖着拨过去,却在接通瞬间挂断。我到底在干什么?就算证实他此刻确实在酒店,又能证明什么?

我将脸陷入掌心,泪水无声滑落。

第二天,整整一日手机都安静得像块冰冷的砖头。直到傍晚,屏幕才终于亮起周子谦的微信简短得像商务邮件:"航班 CA1837,20:30 落地。"连个表情符号都没有。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最终还是没有回复。

当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响起时,我正蜷缩在沙发角落。 怀里抱着的爆米花桶已经见底,指尖还沾着黏腻的糖浆。 综艺节目刺耳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客厅,屏幕的荧光在我脸上投下变幻的色块。

我知道自己该收拾一下迎接他的归来,但一整天身体都像灌了铅般沉重,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不,更准确地说,是某种扭曲的快感让我故意维持着这副颓废的模样是对周子谦冷落我的报复。

公寓里一片狼藉外卖餐盒在茶几上堆着,几个可乐罐歪倒着,他最喜欢的那条羊绒盖毯被随意地揉成一团扔在角落。

我身上这件价值不菲的真丝睡裙皱得像抹布,头发随便揪成的团子早就松散不堪。

玄关传来皮鞋落地的轻响。周子谦站在门口,手里还拖着登机箱。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客厅,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回来了?"我往嘴里塞了把爆米花。

他轻轻"嗯"了一声,把皮鞋整齐地摆进鞋柜,"看什么呢?"他松了松领带,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

"《奔跑吧兄弟》,"我故意把音量调大,"挺有意思的。"

他的嘴角微微抽动,我知道他最讨厌这种吵闹的综艺。果然,他很快转移了话题:"吃饭了吗?"

"吃了啊,"我指了指茶几上的炸鸡盒,"你要不要也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