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知道你挂念什麽,可再过一会,磬就会将他的记忆重新洗掉,小子不会记得你的……孩子你若很痛苦,我可以帮你也把记忆洗掉。」真鸠不忍的轻轻握住桂豔的手,温柔的低声道:「若真的很痛苦,就把这一切当一场梦,醒了就忘掉吧……」
「真鸠大人!奴家不想忘,奴家能忍这痛苦,但只求您把奴家安在岚殿下和孩子的身边吧!」桂豔仰起脸,哀求著他这一小小的希冀,只求能看著他的爱人和孩子就好。
「孩子你又何苦,看著只会增添你的苦,小子会忘记你,你的孩子你也不能认……唉,好吧,这事我会替你安排,你就先跟我走吧。」真鸠深深叹息著,造就这样的场面他也是有一部份的责任,是不该放任迦磬的所为,还是不该牵起这两人的姻缘,他不知道如何选择,他的心微微颤动著,是不是因为他也有了私心,然後也偏颇了另一人,所以才害了眼前自始自终都是最无辜的人呢?
陷入黑暗无边之中的迦岚,什麽感觉意识都全无,一种能量不断灌入他的体内,他想抗拒却无能为力。另一方面,他又觉得什麽在流失掉,是很重要的什麽,但是他抓不住也留不下,只能感受那一点一滴流失的伤痛。
石砌而成的宫殿,辉煌却也沈重,周遭点了烛光,感觉地方明亮些,但还是盖不去死气沈沈的气息。
一旁三位长老都在,容长老手中抱著小少主,神情有著明显的慌张,另两位长老则是一副熬熬汲汲的表情。
眼望大殿之中,央放一席床褥,上头躺著的正是早已陷入沈眠诅咒之中的迦岚,只见迦磬盘腿浮飘在床褥的正上方,运起体内真气转移到迦岚身上,不一会便收功轻飘落地。
「磬王……」容长老终究不忍,出声阻止。
迦磬只消抬头一眼,那冷冽的视线便止消了容长老将要脱口说出的话,待容长老心怯退步而下,迦磬便将一掌盖在迦岚的天灵盖上,一阵晕蓝的光线便从他的掌心缓缓照线而出。
在蓝光的照射下,迦岚的神情看似平和而安详,但他的眼角却悄悄的冒出一颗比冰晶还小还难以察觉的泪珠来。
「吾还以为汝比吾还更加冷情,没想到汝却还有心留泪,是为了伊吧。」是肯定的语气却又带著些许遗憾和叹息。
「吾消了汝对伊一切相关,没有伊,汝才不会痛苦。」语毕,迦磬收回了手,连带将迦岚的泪一同收起。
「小家夥,这是汝的了。」迦磬将那颗凝成珠的泪滴交给容长老,续道:「给伊系在身上,在迦逻平安回来之前,伊将是吾国第一大公。」
「是。」容长老收下那颗泪珠,心中虽然对磬王待龙神皇子无情感到伤心,但身为臣子的他们却无权干涉,只能眼睁睁看他们从小疼爱长大的龙神皇子被磬王剥夺一切。
在磬王转身离开之後,倪、聂两长老合力将沈眠的皇子放入早已备好的石棺中之,但两老却迟迟不肯将棺盖合上,看著他们的小皇子平静沈睡的容颜,彷佛像是随时都会再醒来的样子更令人感伤的不舍。
容长老抱著小少主立在一旁,鼻酸的不愿看这一幕,但襁褓中的孩子什麽都不懂,在蔓延著悲伤的气氛中,他挥舞著小手,不明白最一开始见的那抹温柔笑颜的人怎麽不再身边?
容长老握住小少主舞动的手,将磬王交给他的泪珠放在迦蛡小小软软的掌心中,沈重又无奈的连连低声叹息。
倪长老走上前也看著小少主微声轻叹,而後道:「让小少主最後瞧瞧小皇子一面吧。」
容长老点了点头同意,便抱著婴孩靠近躺在冰冷石棺内,已沈眠入无尽黑暗之中的皇子身边,弯下身将孩子放到了他的胸前。
聂长老手捧著单被,小心的给沈眠的皇子盖上,心中惋惜著皇子这一睡将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在苏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