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芹阿姨,你没跟父王说实话。」迦静转身走回洞内,仰望著那盘在洞里陷入无尽沈眠的受伤巨龙。

将身躯盘旋在洞内深处的白色巨龙,是迦静的父王,而巨龙怀中护著的巨蛋内,则是迦静的爹爹,从他俩双双陷入长眠之後,掐指算来已经一千多年了,很多人事早已全非。

当初他的哥哥迦蛡跟著被禽族称为是上古神族的羾,被留在凤凰一族内做为监视当作人质用的羾,原本父王的用意是,假若爹爹羽化失败,就由迦蛡亲手杀死羾,可是谁能料到迦蛡後来竟然爱上了羾,自此就不敢再回来,还偷偷带著羾浪迹天涯去了,就怕父王会追杀过来。

浪迹天涯去了的迦蛡,再也不曾回来过,自然不知道爹爹事後有没有羽化成功,也不知道他的弟弟迦静一人独自守在这个洞穴,足足有了一千年之久,更不知道他的父王再也不会去追杀他与羾,因为白龙受了很重很重的伤,伤到已经没有办法在睁开眼睛的无尽长眠去。

迦静望著白龙巨首闭合的眼,他的心里是真的很想念亲人,很想念爹爹温温和和像太阳一样温暖的笑,也很想念父王冷冰冰对著他永远都是板著面孔的脸,还有哥哥顽皮时经常作弄他的恶作剧,这些……他都很想念,很想念。

「骗是有一点点,可我也真的不知道,唯有牺牲奉献自己,才能永远脱离轮回转生的姿态,真真正正的完成火凤的化形。」火焰跳阿跳的跟在迦静的身後,当初她所没有说的,就只是没跟天龙坦承浴火转生时的火焰是天之火,根本就不是天龙所能承受的了。

当时她也只是觉得没必要,反正天龙看火灭不了时自然就会放弃,等她二次重生时,让她好好耻笑天龙一番之後在告诉他天火要怎麽灭的法子,谁知天龙竟然会不顾一切的冲进天火之内,妄想用一己之身来挡这恶火。

「丹芹阿姨,不送。」

「咦?咦!咦」

迦静转身蹲下用两手将火焰捧入掌心,然後走到洞边,放开。

下边就是冰河,总该”灭”了这不死的老妖怪吧。

想归想,但迦静知道,烦人的丹芹阿姨过不久就会爬回来继续偷偷躲在洞里,然後在三不五时告诉自己哪些抓回来的鸟不许吃。

不过说也奇怪,今天来的鸟特别多,这是为什麽呢?迦静站在洞口旁,一手搭在壁上,仰著面孔朝天空那一片黑压压的群体看去,高密度的夸张程度是让他随便扔石子都能打落一只下来。

迦静背後的洞内突然宣泄出几缕金光,但消失的很快,就连迦静都无所察觉。

霹啪,清脆的裂壳声,小小的不大,就连在同一洞穴中的迦静都没有听见,可是外头天空黑压压一片的群鸟突然安静下来不再躁动。

明明是追著女凤转生的味道而来,但是那凤蛋出生的味道却根本就不是女凤的味道。

空中上百种鸟类的禽族,都彼此左右疑惑的对看,每当女凤转生出壳时,百鸟都会齐聚歌鸣,可是这一次?怎麽就不是了呢?要是一两种族类搞错就算了,他们上百种鸟类的禽族都一起来这里了,总不会一起搞错吧?

霹啪,这次裂壳声音大了些,迦静耳尖动了动,听见怪声的转身回头一看。

同时空中的群鸟也确定了,这个味道不是女凤,既然弄错了就得赶紧离开,对面的龙族已经瞪了他们好久。

一个不可思议的景象,让迦静整个人硬是愣住在原地,就怕随便眨个眼,眼前的景象就会消失。

那是他几乎都不敢想像的那麽一天,即使梦里梦见,他也几乎是泪沾衣襟的醒来。

红头发的男子正从破开壳的地方爬出,浑身湿黏黏的蛋液让他身上的衣服都贴著透透,他抬头看了一眼迦静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爬出围著壳周遭黑黑焦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