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著手,迦岚选择放开了他,就跟一百年前他放开他的时候是一样的心情。

……纵然不忍,却还是要做。

迦岚离开座位,踏著步伐走向门边关上,每一步都沈重的有如灌了铅,耳边听见的细微移动声响,他知道桂豔已经端了那碗药喝了。

紧闭眼睛,迦岚深沈痛苦的表情,手死死的握在那门扉上,他知道自己真的很自私,宁可将来面对桂豔怨怼的眼神,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著他在自己面前永远的阖上双眼。

哐啷的一声,碗从桂豔手里摔落了下来,他不解的视线看著迟迟没有回过身,一直面对著门扉的迦岚。逐渐被毒药长期侵蚀的身子,终於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仅靠著桌面来支撑著身子而不摔落下来,下腹引起的热火是陌生的熟悉,口乾舌燥的想要叫唤爱人的名字,却发现那嘶哑的喉咙一点声响也发不出。

岚……迦岚……为什麽……为什麽这样对我……为什麽不回头看我……为什麽……

眼前越来越模糊,桂豔使劲的想要从喉咙里发出一点声响,可无奈他怎样也无法发出声音。

毒,夺去了他身体的自主能力。

夺去了他的视线……

最後还毒哑了他。

流泪中,他感觉到有人抱起了他,然後亲吻著他的眼鼻还有额头,走出这个他住了後半辈子的……牢笼。

你会放开我,如果你爱我,那你就会明白,爱不是一定要拥有。

吾不会放开汝,如果汝爱吾,那汝就不会舍得,让吾孤寂思汝。

恨也没有关系,因为我很自私,因为我就是只要你。

只要你,就好。

197.终於明白(中)

推开门扉,外头只坐了一个男人,房里现在里面已经安安静静的下来了,彷佛刚刚什麽急促的呼吸声都只是一种假象的错觉。

丹芹倚在门边拢了拢一头长发,大开的衣襟凌乱的随意拉了拉,随後便坐在门外走廊上男人的一旁。

「不要进去,他现在恨死你了。」丹芹从怀里拿出一根紫金做成的长斗叼在唇边,一双长腿优雅的相互交叠,高叉的裙尾便从她腿边滑下。

迦岚身子一颤,明显的看出他刚刚的确想进屋里的冲动。

丹芹吸了吸长斗里的香气,混合著草香燃过的味道,她轻轻吐了几下:「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我知道活的越久就越痛苦。」

「我是巴不得了结生命,而你却是将心爱的人推向深渊。」丹芹顿了顿,一边说一边用著眼角看著迦岚。

「你活的也够久了,难道不能体会眼睁睁的看身旁亲近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掉,然後就只剩下自己一人的痛苦吗?你不怕你的决定消磨掉他对你的爱吗?」丹芹望著天叹了一下。「我都觉得每次醒来就像一场做不完的恶梦,什麽时候可以结束,远远没有结局。」

迦岚低头看著自己的手不发一语。

「你想知道他的情况吗?」丹芹笑了笑,不等迦岚回应便又自顾自的说下去。「他发不出声音,又没有能力挣脱的开我,默默流泪的样子,呵,难怪你这麽喜欢他。」

「抿著唇侧著脸,紧闭双眼垂著泪,惨澹面容显坚毅。真是一副让人好想欺负一番啊。」丹芹笑眯了眼,打趣的看迦岚隐忍的愤怒。

「够了汝!」迦岚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将怒气压制下来,说出口的话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汝这次待产要多久。」迦岚冷著双眼巴不得现在就宰了丹芹。

「你给他下的药太重了,出来的量太少也太虚,我都不能保证能顺利将下一任女凤产出。」丹芹耸了耸肩,表示只做一次是不够。

「你为什麽不告诉他呢?」丹芹指的是,凤凰浴火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