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罗衣到底是俞婉的同族姐妹,寇冲如今又有爵位又有军功,程家不敢得罪。二叔二婶来找了俞婉好几次,爹也帮忙说话。仗着这层关系,二叔二婶逼程家风光大葬俞罗衣,程家再不甘不愿,也得捏着鼻子认下。
而胡杏娘cao办的宴会也就定在罗衣下葬那一日,她现在是春风得意了,府里虽有两个夫人,周夫人再也没有跟她抗衡的资本,整日里龟缩在自己的院子里,将孩子们拘在身边。寇建德也算念旧情,对周夫人时有维护。
胡杏娘将家里的财政大权彻底聚拢在手中,府中的下人看得比谁都清,一股脑巴结过去。本来寇冲夫妇早不在永平卫居住,他们有自己的府邸,如今依制还可以修建一座伯爵府。俞婉不愉张扬,胡杏娘眼里跟儿子不分你我,由她cao办实至名归。
前一日便给俞婉送了信,叫她过去帮忙安排陪客,又说身子实在不便,当天来也成。胡杏娘风光无限,在整个瓜州官家夫人中大出风头。俞婉一看信中的意思客套居多,倒不是真心邀请她前去,便顺水推舟,当天再去。
吃过早饭,临到出门的时辰,惦记着今儿是罗衣大葬的正日子,叫人打点了礼物由爹带着送过去,这才出发。
永平卫的寇宅装扮地比先前来得那几次还要喜庆,车水马龙,来客络绎不绝。俞婉一下车便被围着,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部上来问好,知道大家倒不是冲她这个人,而是忠义伯夫人的名头罢了,寒暄一圈,刘mama陪着进了里头院子。
程家今日给罗衣治丧,刘卿月作为妾,身上戴孝,并不好出门。刘mama跟俞婉聊了会儿那边的情况,又说起了胡杏娘,“先前程夫人跟夫人都抱着试试的心态用了药,只当不准的,还真就怀上了,夫人越发迷信。这不二小姐快一岁了,夫人打算再要一胎,我说那药不成,她只不信,如今只有夫人才能劝说一二了。”
俞婉是知道的,胡杏娘高龄生产本就亏损了身子,听说恶露来了半年,淅淅沥沥不止,求医问药许久,总得不到根治。如今的身子已是金玉其外,经不起半点劳累摧残,没成想她还想再生一个。对待寇蓉不闻不问,被寇芙带回梅花里一直由俞婉带着,城破那么严重的事情,胡杏娘半句关心没有,俞婉只当她不喜欢孩子呢。
如今是闹哪样?不但打算再要一个孩子,家事半点也不肯放手,家宴上周夫人夸俞婉能干伶俐,不如搬回永平卫大家住在一起热闹,还能帮胡杏娘分担。寇建德如今看重寇冲,周家倒台,认可了这
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儿子,有心拉近关系,先叫儿子媳妇搬回来住是第一步,眼看就要答应。
胡杏娘急不可耐,生怕俞婉回来抢中馈,不肯叫周夫人如愿,连俞婉怀像不好的话都能说出口。即使早明白胡杏娘是个什么样的人,见她为了权势连亲孙辈也能利用诅咒,俞婉气得无话可说。帮忙招待了一日客人,一晚都不肯歇,连夜回了梅花里。
胡杏娘不待见俞婉,俞婉也不待见她,更不想住在一起被立规矩,叫她去还不想去呢。不过媳妇对上婆婆,天然吃亏,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万事得做在前头,尤其是孝敬,不能少。
俞婉将朝廷的各色赏赐挑出来一车,叫人给胡杏娘送去自然也没少了公爹,用这些身外物换些安宁日子,并不亏。忙完婆家的事情,俞婉将精力放在了新铺子上面,寇冲有本事,交给她的银钱用不完,但俞婉还是想将铺子开起来,一来自己有个事情干,二来爹跟冯婶年纪大了,要有养老钱。
叫他们在铺子里忙活着,也好打发些时光。三叔损失惨重,早就跟俞婉商量,叫她快将作坊启动,他也好从她这里进货,尽快将生意恢复到原来。
三婶来看俞婉的时候悄悄跟她说,三叔着急呢,他是忙碌充实每日都有进账的日子过惯了,突然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