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点点头,心情微微有些复杂。

贺喜没来之前,所有人都是想着,怎么抢下别人的口粮,让自己活下去。

只有他,想尽办法地挣钱,有了吃的,也是第一时间带回来。

这样的男子,看着吊儿郎当,实际非常靠谱。

春娘再想到自己当初千挑万选的那个人,嗤笑一声。

外表瞧着老实温和有什么用,肚子里一肚子坏水。

“贺兄弟,”她纠结半天才开口,“我想求你个事。”

贺喜一愣,随后道:“不用求,你有事就直接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春娘鼻子一酸,望了望他怀里笑得一脸甜蜜的小瑶。

“我想求你,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么事,请你一定要照顾好小瑶。”

贺喜紧皱眉头:“好端端地,你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做什么,开春的时候,我们就都能回家了,你肯定能活到那时候。”

“贺兄弟,”春娘认真地看着他,“这是我唯一所求,当初是我有眼无珠跟了他,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也是我活该,可是小瑶,她还是个孩子,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只愿她活着离开这里,健康快乐地长大,不用太温柔太良善,万事先考虑自己。”

贺喜听到她话里的那个他,猜到是小瑶的亲爹。

别人的事他也不好多嘴,只能道:“如果你是担心小瑶没办法自保,那不用担心,有我在,我会教她功夫,至于旁的,你不要多想,有我在,肯定能保你们母女平安。”

他字字句句皆是发自肺腑,当初的一饭之恩,他永远不会忘记!

春娘也听出来了,她眸光闪动,隐有泪花溢出。

“贺兄弟,你是不是对我,对我……”

“对你什么?”

贺喜眨了眨眼睛,正欲问个清楚,突然听到有人大叫起来。

“贺哥,你回来了,我跟你说,活了,都活了!”

是陆离,他今日怎么没去采石场?

陆离一蹦三尺高,抱着贺喜就是不停地摇晃。

“活了,活了,贺哥你真是我的神呐!”

贺喜抱着小瑶,两人齐齐被陆离摇得头晕,小瑶现在胆子也大了些,被晃得“咯咯”直笑。

“什么活了,你在说什么?”

“那些猪啊,贺哥,”陆离拽着他就往猪圈那边去,“你瞧,我还以为它们挺不住了,结果它们今天居然都站了起来,贺哥,你看,你快看!”

原先猪圈里有母猪八头,公猪五头,死了四头公猪,一头母猪。

眼下那八头病秧秧的猪,今日竟然全都站了起来,拱在一处吃猪食。

“贺哥你是不知道,你前脚刚走,后脚敬哥就发现有一只猪站起来了,他去了采石场,让我看着,结果它们居然全都活了,全都活了!”

陆离高兴得大呼小叫,一会摸摸猪大腿,一会拽拽猪耳朵。

贺喜把小瑶递给春娘,挨个看了过去。

病猪烧都退了,紫斑和血点也少了许多,还有猪粪,也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算算时间,刚好一周左右。

看来这猪瘟是急性的,熬得过去的就活了下来,熬不过去的也就死了。

还剩下八头猪,加上那些母羊小羊,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贺喜有信心。

他起身,拍了拍陆离的肩膀。

“那行,以后这猪圈的活就交给你了,你可得给我看好了,别让有些人钻了空子。”

他的视线远远地落在一处破旧的帐篷里。

那是齐宴礼的住处,自从“疯”了之后,他也不去采石场上工,只日复一日地躺在那里。

此时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