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喜睁着眼睛说瞎话:“自然是看亲人的眼神,叶将军,什么风把您这尊大佛给刮来了!”
跟贺喜说话,叶介然不喜欢拐弯抹角。
“本将问你,这俘虏的肉、米、酒,都是哪来的,吃得比军营还好,贺喜,你胆子够肥,真当本将不敢杀你吗?”
果然,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贺喜还没想好对策,叶介然就找上门来了,他望望天,又瞅瞅地,就是想不到一个合理的说词。
“呃、这个嘛,当然是……”
爷爷的,他总不能说是平白无故掉下来的吧,这话忽悠得了别人,忽悠不了叶介然。
怎么办,当然是:“我偷的。”
叶介然额头青筋直冒,喉咙里的话还没出口,贺喜就认命般地跪了下来。
“我错了,对不起,叶将军,要打要杀,随你。”
左右人都被清场了,贺喜也不在乎丢尽这副老脸了,反正他也没有!
他这副老实承认的模样,反倒让叶介然怒极反笑。
“好你个贺喜,借着给本将做饭的名义,偷了不少粮食,你,你这个小偷、无赖、混账东西、土匪、薄情寡义、见色忘义,见一个喜欢一个……”
叶介然用尽了他这辈子会的所有污言秽语,贺喜越听到后面越觉得不对劲。
他不就偷个东西吗,怎么骂着就跟他负了谁一样?
他腆着脸道:“叶将军……”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叶介然便忍不住手痒又想揍他。
“本将还没说完,你插什么话!”
贺喜像哄小瑶一样地道:“是是是,你继续。”
他一打岔,叶介然反倒忘了自己该说些什么,越想越气,尤其发生那事之后。
他不是生气两人都那样了,他气得是贺喜一副全然无谓的态度。
他一整日都在七想八想,结果贺喜跟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甚至还对着众人大放厥词。
若是他再来晚一点,是不是就该听到什么别的话了?
叶介然气得狐狸眼里都是恨意,恨不得将贺喜生吞活剥!
他活了足足二十一年,还没人敢这般戏耍他!
贺喜扬起脑袋,以为他稍微平静点了,试探着道:“累不累,要不喝点水?”
叶介然:“……”
他当初就该一鞭子抽死这个混混!
贺喜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反而张嘴就是辩解。
“叶将军,这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可你想想,这俘虏营少说也有二百来号人,做得又是重体力活,这么多张嘴,要吃要喝,每日就靠点那么点米汤,生产队的驴都不带这么使唤的!”
“再说我之前那些羽绒服,台灯什么的,你不也没还我吗,那专利费什么的,我就不跟你收了,要你点粮食不为过!”
贺喜虽然跪着,却一副要让对方感激涕零的模样,摆了摆手继续道。
“但是,我那两样东西,你随便拿出去卖,铁定都是赚的,这个钱我就不分了!”
“只要你把每日的伙食标准给提高到军营士兵一样就行,这个要求,我觉得不过分!”
一连串的话说完,贺喜就等着叶介然的回复。
良久,头顶才传来叶介然如冰锥子一般的声音,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这么说,本将还得谢谢你?”
贺喜一咧嘴,露出满口的白牙:“那倒不用,你爷爷我心胸开阔,这点小事就不用放在……”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叶介然冷酷到要杀人的声音。
“做你的春秋大梦,贺喜,本将不杀你,便已是对你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