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踩着这小兵,这样胜算还大点?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闪过一瞬,就立马被否决了。
贺喜做不出来,虽然他们并不认识,甚至刚刚还打得你死我活。
可是就这样踩着一个陌生人,独自逃命,他二十多年的教育做不出来。
既然狠不下心,那就只能带上他。
贺喜抱着小兵,一寸一寸地往旁边挪,他很小心,几分钟走完的路程,他硬是爬了半个小时,才避开沼泽处,安全落在实地上。
因为他过于专注,故而也就没注意到身边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小兵审视了他一番后,觉得这个姿势颇为舒服,又适时地睡了过去。
只歇息了几分钟,贺喜又认命地站起身,环顾起四周来。
天太黑了,哪怕是地上有雪,他也没法辨认方向。
怕再遇到什么野兽,他背着那小兵,往前走了十分钟后,终于找到一个山洞。
这个天气,应该不会有蛇。
贺喜把人扔在地上,喘了几口粗气后,这才从外卖箱里拿出台灯,热奶茶、羽绒服以及云南白药粉一应东西。
先打开台灯照明,然后他一口气灌了半杯奶茶,再将药粉胡乱往背上一抹,这才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至于那小兵,不死就成,他还没好心到救一个刚刚想杀了自己的人。
贺喜准备等到天亮再赶路,他闭着眼裹紧身上的羽绒服,准备先睡会。
谁知刚梦到周公,就被一道声音吵醒了。
是那小兵,就着台灯昏黄的光,贺喜瞧见他紧闭双眼,这大冷的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冻得,脸色通红。
嘴巴里还喃喃地叫唤着,贺喜困得要死,直接一脚踢过去:“闭嘴,再吵你爷爷睡觉就宰了你!”
那小兵立时没叫唤了,贺喜再度阖上双眼。
然而不过五分钟,他就又听到一阵抽泣,是的,抽泣,一个大男人,扁着嘴巴,在梦里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嘴里还胡乱嚷着,仔细一听,似乎在说什么:“娘……娘……”
贺喜深呼吸一口气,他要掐死他,他一要掐死他!
然而他的手刚触碰到对方,就觉得温度不对,太烫了!
他立时把人拖过来,从外卖箱里拿出温度计一量,三十九度!
想到他身上的重伤,应该是感染引起的发烧,得吃消炎药,药他当然有,问题是这人要是好转了,会不会又想杀他?
以防万一,贺喜先拿走小兵身上的匕首,再到之前的沼泽地,割回来一大把藤蔓,然后将他的手脚牢牢绑起来。
最后把他的衣裳扒了,剩下的云南白药粉全部倒在那伤口上,额头上贴个退热贴。
山洞里太硬,那就下面多铺两件羽绒服,上面再给他盖一件。
就是喂退烧药麻烦了点,塞进去他只是含在嘴巴里,没有往肚子里吞的意思。
贺喜急了,他本来就没什么耐心,直接一巴掌扇过去:“想死是不是,赶紧给爷爷吞!”
这一巴掌倒是将昏迷的人给打醒了,那小兵睁着迷蒙的双眼看他,似乎还搞不清楚自己是什么状况。
贺喜凶巴巴地道:“看什么看,把药给吃了。”
那小兵的视线从他的脸缓慢地挪到药片上,嘴唇微抖着,似乎在说什么:“……娘……”
贺喜嘴角抽了抽:“……我不是你娘,赶紧吃药!”
小兵依旧摇头:“不吃,苦。”
爷爷的,他还嫌弃起来了!
贺喜闭了闭眼,狠狠地捏了捏拳头,从外卖箱里拿出一粒大白兔奶糖出来,剥开糖纸。
然后放在他面前晃了晃,夹着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