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喜被掐得都快翻白眼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倒是放开让爷爷说啊!

贺喜最后醒过来的时候是被活活憋醒的,床上的小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两只小手紧紧捂着他的口鼻,让他不能呼吸。

小人儿大大的眼睛眨啊眨,精神看着似乎好了不少。

贺喜无奈地拉下她的手:“小瑶,怎么不多睡一会,这么快就醒了。”

外面天光还亮着,估计也就下午四五点钟的时间。

小人儿两只小手一伸,糯糯地道:“我要抱抱。”

贺喜当即把小人儿紧紧抱在怀里,温声道:“怎么了,小瑶,是不是做梦了?”

小人儿在他怀里点点头:“贺叔叔,我梦见娘亲了,梦里的她不停地走,我怎么叫她她都不理我,我醒过来,就看见你在旁边,我叫你,你也不理我,我害怕你们都死了……”

小人儿说着就扁扁嘴,又想哭出来。

贺喜轻抚她的背:“小瑶乖,你娘要去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那个地方没有坏人,她能吃饱穿暖,再也不会痛了。”

“真的吗,贺叔叔?”

“真的,贺叔叔什么时候骗过你,来,贺叔叔在这陪着,你再睡一会。”

生理上的病好治,心理上的病不好治,只能慢慢来。

贺喜带着小瑶在沈潭的府邸安顿了下来,这里不像俘虏营,吃穿住行样样都不需要他操心。

除了陪小瑶,他无事可做,闲得都快发霉了。

这日,趁着小瑶午睡,他在马厩里一边喂小黑吃苹果,一边絮絮叨叨的。

“小黑,我好无聊啊,好想带着你出去跑跑,你想不想去?”

小黑性子温顺,连咀嚼苹果,边温柔地看着他。

“你也想是不是,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小瑶要是醒来没看见我,又该吓得哭起来。”

“小黑,我今天做梦又梦见了叶介然,梦里的他,一点都不像平时那样冷漠,反而一直问我是不是为了行军布防图,所以才利用他。”

“小黑,我说不是,可是他一点都不信,他很恨我,恨得都想把我活活掐死。”

“小黑,你想不想飞月?”

听到飞月这个名字,一直安静吃苹果的小黑甩了甩马尾巴,显然听懂了。

贺喜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你跟我一样,小黑,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小黑用马脑袋蹭了蹭他,那意思好像是叫贺喜带它去找飞月一般。

“去不了,小黑,”贺喜长长地叹了口气,吊儿郎当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无奈,“我们俩现在去找他们,会没命的。”

爱情跟生命比起来,当然还是命比较重要。

可是小黑继续用马脑袋蹭贺喜,它性子温顺,难得有这样坚持的时候。

贺喜愣了愣,猜测道:“小黑,你是想说叶介然和飞月不会怪我们,这可能吗?”

他带走了行军布防图,墨河军营死伤无数士兵,叶介然怎么可能不恨他!

“小黑,我承认我想叶介然,可是我不想回到俘虏营了,要是跟他在一起的代价是被关在那里一辈子,我宁愿此生再也不见他。”

贺喜把手里最后一个苹果喂给小黑,拍了拍它的马脑袋,转身离开了。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梦里叶介然恨不得掐死他的画面,根本没注意到马厩的另一个角落里,有个小厮模样的人蹲在那里。

“叶介然,你确定你听到的是这个名字?”

沈潭眸光闪动,他原先以为贺喜不过是个身手还不错的俘虏。

趁着他们夜袭墨河军营,这才逃了出来,没想到他居然跟叶介然还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