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脚丫子，踩在雪化后的泥水里，冻得又脏又红。

可她不敢停留，一边小声哭一边往采石场的方向找贺喜。

她是俘虏营唯一的孩子，守卫的士兵都认得，他们近来得了贺喜不少好处，当即就有个士兵将贺喜唤了过来。

“贺叔叔，救救娘亲，救救娘亲！”

小瑶一看见贺喜，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断了，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拽着他要往俘虏营跑。

贺喜敏锐地察觉到肯定是出事了，他立马抱起小瑶，吩咐陆敬陆离跟上。

“小瑶，春娘怎么了？”

小人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来得的路上摔了一跤，大红棉袄又湿又脏，头上的麻花辫也散了，脸上更是跟小花猫一样。

可小人儿很勇敢，哪怕再痛都没有停下来。

她环住贺喜的脖子，不住地催促。

“娘……娘亲被坏人打了，贺叔叔快点，快去救她！”

坏人，贺喜脑子里一炸，脚步已经飞快地冲了出去！

陆敬陆离紧跟在后面，几人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俘虏。

就看见春娘趴在冰冷的泥水地里，满面的鲜血，几乎糊得连五官也看不清。

“娘，娘，娘亲……”

小瑶挣扎着要从贺喜怀里下来，大颗大颗的眼泪掉得比刚刚更凶。

贺喜先把孩子塞到陆敬手里，然后用手去探春娘的鼻息。

下一秒，他缓缓松了口气，还好，还活着！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救人，贺喜一把抱起春娘。

他外卖箱里有药，可春娘伤得太重，他不敢瞎用，只能抱着她去找军医。

“娘，娘亲，小瑶来了，娘，你醒醒，娘……”

小瑶用力在陆敬的怀里挣扎，陆敬仅剩的一只胳膊几乎要抓不住她！

小小的孩子，还不到五岁，就已经经历这种人间惨事。

陆离急道：“贺哥，谁下的手，会是军爷吗？”

俘虏营里贺喜已经是老大，没人敢对春娘母女下手，他只能想到是士兵。

“娘，娘，贺叔叔你要抱着我娘去哪，我也要去！”

小瑶用脚蹬，用牙齿咬，陆敬无奈之下只得松开了她。

小瑶一把抓住春娘的衣角，大大的眼睛里盛满泪水。

“你留下！”贺喜急道，“听话，你娘受了伤，贺叔叔带她去找军医！”

小瑶扁扁嘴，亦步亦趋地跟着，声音里满是恐慌。

“我也要去，贺叔叔，我会很乖，很听话，绝对不会捣乱……”

贺喜眼眶发热，满是愧疚地道。

“贺叔叔知道小瑶很乖，可是军营不像俘虏营，你留在这，两个陆叔叔会照顾你，贺叔叔保证一定会让你娘活着回来。”

“不要，不要，”小瑶满是泪水地抬头，乞求道，“贺叔叔，你带我一起去，求求你带我一起去，我什么都会做，我可以给娘打水擦身体，以前娘被军爷打的时候，我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一句句童声，如雷鼓般敲入人的心底，痛得震聋发溃。

陆离哽咽着上前道：“小瑶乖，贺叔叔很厉害的，你要相信他，他一定能救你娘，好不好？”

一向面冷的陆敬也忍不住生硬地开口：“小瑶乖，陆叔叔给骑马行吗？”

小瑶用力摇头，泪水洒得到处都是。

“我不要骑马，我不要吃红果串串，我也不要漂亮袄子，我只要我娘回来，贺叔叔，我只要她回来！”

“好！”贺喜极其认真地望进她的眼睛里，承诺道，“贺叔叔向你保证，一定会让你娘好好的回来，嗯？”

小人儿不舍地望了眼晕死过去的春娘，一根一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