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允瞥眼手机,又往外看,路景早已更迭,那所学校,再也看不见,再也回不去了。

那个在屋顶通烟囱的的计许。

那个带着她跨过溪坎穿过树林去寻篾竹计许。

那个织了一床竹席任她躺在月光下数星星的计许。

那个听不见,又无父无母的计许。

在离别时,没有来送她。

眼前的一切蓦然破碎,眼眶里再也盛不住那满溢的水汽,她扑在千禾肩头,白T恤上洇出一片泪迹。

开口时,声音也碎哑,“怎么办?怎么办呢?”

千禾缆住她的肩,摩挲几下,几次开口,终究忍住。

她哭到有些哽咽,依旧含糊不清地低喃自语:“怎么办……没有和他说再见啊……”

今天是我在编推的最后一天,如果今天珍珠过2700,就继续加更一章。(晚11点前)

企鹅:230a20694aa30/梦中星偷听月光回家

回家

嘉允闭上眼,不再望窗外了。

可她永远都还记得那时正值暑气之尾,天穹瓦蓝。远处是连亘不绝的黛色山峦,峭壁兀立,山下溪谷悠绕。正午的日光洒在湖面,微风骤起,细波跳跃,漾搅出满湖细碎溶金。

一霎风过林梢,喧响簌簌。

嘉允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夜雨落瓦声,鸡鸣家犬吠,蝉叫和蛙鸣混涌鼓噪,还有一个,不爱说话,却常脸红的小少年。

她在这场梦里,恍惚着,快乐着。

梦醒了,西渡桥的一切都将从她生活中褪离。

车内空调温度调得很低,嘉允偏过头,看见千禾正在和人发信息,暑光聚在他身上,她便寻着热乎气靠过去。

那人下意识地把手机偏到一旁,继续打字。

嘉允戳戳他的肩,他只稍稍动下脸,嗯出一声。

“哥……”

“嗯。”

“困……”

千禾转目看下她,指向自己的大腿,“睡吧。”

嘉允顺势躺下来,枕着千禾的大腿,沉沉睡过去。

梦里他们回到小时候,那时她还在七江路和表哥大舅同住。大舅是个生意人,有钱,但很忙,成天不着家,请了一个住家保姆伺候俩小的吃喝。

千禾那时常带着嘉允在家门口转悠,花五毛钱买一根糖水冰棍,俩兄妹就在街上晃荡一下午,累了就坐在梧桐荫下乘凉。

街上的小朋友看见他们就躲,不仅没人愿意上前邀他们同玩,有时远远看见他俩,还会伸出小手对他们指指点点。

那时候千禾五岁,却生得有七八岁的大孩儿模样,腾一下站起来,指着那些孩子破口大骂:“看你大爷呢!滚回家看你妈去!”

一群小屁孩便做鸟兽散,慌慌逃走。

嘉允揉揉眼,瘪起嘴就要哭,千禾叹一口气,拎起她那细伶伶的两根小胳膊绕在脖子上,拖着屁股就直接把人抱起来。

一边往家走,一边还要说:“小拖油瓶,就知道哭,吃我家的用我家的,天天赖着我,明儿打电话,让你那死爹把你接走,看你还哭不哭!”

四岁的小嘉允一听这话就立马消了声儿,鼻涕眼泪都滴在千禾颈窝里,还巴巴儿地亲他脸。

千禾恼起来,用头撞她,“哎呀……脏死了,死小孩!”

住家阿姨人很憨实,做饭也好吃,她常说,以前呆过的人家,没哪家孩子像这兄妹俩似的省心,不用喂饭,洗澡也乖,睡觉前千禾捧着外文绘本自己看,嘉允趴在他肩头,看不懂也不闹,没几秒就能睡着。

千禾妈妈曾是京大的法国留学生,在千禾一周岁时她就和大舅离婚了。

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