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犹豫片刻，道：“其实，他给你留了样东西。”

澄澈的小鹿眼眨了眨，期盼道：“蒋辰哥哥给我留了什么？”

宋夫人从袖子里掏出了那一纸张，迟疑少顷，还是了递过去。

宋拾笙眼一亮，“蒋辰哥哥给我留了书信呀，那我勉为其难不计较他没让我去送行的事吧。”

漂亮的小脸笑靥如花，却在展开信时，慢慢凋谢，圆润的眼睛蓄起水雾，他带着哭腔问：“娘，这真的是蒋辰哥哥给的吗？他要与我和离？”

嘀嗒嘀嗒，晶莹剔透的泪珠在纸上洇开，浸糊了笔墨。

宋夫人轻拍着他肩膀，如实道：“他说，若是他回不来，就让我把这放妻书给你，之后就算你有了心上人，也没了顾虑。”

“哇”

宋拾笙在娘亲怀里放声大哭，被泪水浸湿的纸张飘落到地面，米黄的麻纸，上多了几朵水渍花瓣。

“没事没事，他也是一片好心，笙儿不用伤心，他若是能回来，这纸自然就不作数，娘让你知道，只是想让你把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

宋拾笙哪还听的下去，满脑子都是蒋辰那低沉的声音。

【我知你一直心悦郭家少爷，虽咱们阴差阳错地成了亲，这段时日，我也尽心尽力将你当我媳妇来疼爱，既然你心中依旧念着他人，那我便还你自由吧。】

【我这一去，也不知何时归来，更不知还能不能回来，给，我成全你们。】

宋拾笙猛摇头，“不，不要，蒋辰哥哥，我不要！”

【哼，你知道就好，要不是我娘逼着我嫁，我才不嫁你。】

【好吧，看在你对我还不错的份上，你好好保重。】

【我能抱抱你吗？】

【不要，我要赶紧去找郭安哥哥，他还在等着我。】

……

“笙儿？笙儿！快，快去喊大夫。”

宋拾笙的院子下人们也都慌乱起来，宋夫人身边的奶娘将大夫带了过来。

大夫敛眉，收回手，“胎儿月份小还不稳定，不宜情绪起伏过大，这是动了胎气，往后需多加注意，切莫再动了胎气，否则恐怕胎儿难保。”

宋夫人听了心情复杂，若是蒋辰不曾去参军，那么她定是开心的，可现下，她看了看床上的儿子，这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啊。

她叮嘱了一句，“你们嘴都管严实了，莫要让小少爷知道此事。”

待她好生考虑考虑，要不要把这孩子留下。

冬季的街道行人少了许多，一阵凉飕飕的寒风吹过，穿着厚衣裳的行人缩着脖子裹紧了衣襟。

宋府门内，站着位身披纯白色的狐裘的绝色美人，双手拢袖，袖下捧着汤婆子，向外张望，忽然双眸一亮，不远处一小侍举着两根红彤彤裹着剔透糖衣的糖葫芦，跑过来。

清澈的小鹿眼微弯，上前迎了两步，路人纷纷驻足，小满进来后，让看守门的小厮关上大门。

“少爷，咱回屋里吃，屋里暖和。”

回了院子，宋拾笙盘腿坐在榻上，一手一根糖葫芦，贝齿咬穿薄薄的糖衣，沁出一股果子的清香与酸甜味，他吃得津津有味，放下竹签子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想让小满再给他买两根回来。

“少爷，不能一次食用过多，夫人知道了，要责骂小的。”

“好吧，你给我念念话本，我不想动。”

宋拾笙擦了手，拉上轻盈的鸭绒被，懒懒地靠在榻上，小手下意识摸上微隆起的小肚子，吩咐道：“晚膳不用送过来了。”

小满正在翻着话本先前读到的页面，接道：“少爷要去夫人院子里一起用饭吗？”

那得提前与厨房说一下，将少爷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