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的痕迹,以及坡上树枝挂着的碎布,大伙知道,人怕是凶多吉少了,纷纷转头同情地看向蒋小叔。

蒋小叔颤抖着双唇,举着火把往下照,大喊着侄儿的名字。

火把能照到的地方有限,坡底一片漆黑,又听不到人回应,有人劝道:“先回去吧,人不一定在下方,就算在下方,那也……”多半没了性命。

“是啊,老蒋,现下咱们也没办法下去,一不小心,自己就摔下去了,明日天亮再来吧。”

蒋小叔坚定道:“不行!我要下去看看,万一人真在下面,还留了口气呢,快帮我找粗藤,你们拉着我,我下去瞧瞧。”

几人见他语气坚决,又劝不动,只好帮忙找来粗藤,绑在他腰上,让他慢慢往下爬。

底下的人早咽了气,蒋辰已在这具身子里,呆了好几个小时,头上的血迹已经凝固,这具身体也因流血过多,虚弱地使不上劲。

若没人发现,他也就只能在底下等死,听到喊声,知道是找身体的主人来了,蒋辰张了张唇,勉强出声,但声若蚊蝇,传不到上面人的耳里。

遂叹气,听天由命吧。

蒋辰睁着眼望着漆黑的虚空,也不明白自己怎睁眼就到了这个地方。

被救回去后,又在叔婶悉心照料下,蒋辰才恢复过来,顶替了原主在此生活,这个恩情,他一直记在心里。

蒋小叔沉着脸到来,气愤道:“定是有人在衙门动了手脚,小辰的户籍,在大哥大嫂去世后,就独自一户,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记在我名下。”

他儿子已经上了战场两年来毫无音讯,他怎么也不可能把大哥的儿子记在名下,把人送去战场。

本该征兵就无关他们两家的事,现下去找了村长,村长也含糊不清,说不知道是何回事。

蒋辰想村长没有出来与官兵证明,自然是因为有李铁牛的教唆,李铁牛是村长的侄儿,但是他没那个能耐,让衙门改动户籍。

这里的征兵是一户有二丁以上要去一人当兵,而他和蒋小叔一家早早就分了家,算是两户人,村里没人不知。

蒋辰看了眼怀里呆愣住的人儿,摸着他脑袋,“我将笙儿送回宋府,好不好?”

宋拾笙眸中登时堆满泪水,紧张地抱着蒋辰的脖子,带着哭腔颤抖道:“不,我不要与蒋辰哥哥和离。”

看着美人儿眼泪哗啦落下,蒋辰心软得一塌糊涂,他都还没说和离的事,宋拾笙竟已猜到他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