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随便上手。”他神情不耐烦地后退一步,意图躲开她的触碰。但她指尖却执意向前探触,一退一进,陈勉已经让出了一大步。
她低声说了句那我进来了,抬腿跨进值班室。
里面是三张上下铺,摆上其实就没什么空地了。别的床铺都像没住过人一样,只有最里面的那张下铺,铺着纯黑床单,床拦上整齐地挂了几件这个季节的衣服。
一看就是他的地盘。
门一关,屋里就剩他们两个,本来就没什么下脚地方的值班室显得更狭小。灯没开,窗帘也半掩着,气氛顿时古怪起来。
但成欣然啪地按开了灯,屋内立马变得亮堂堂。
“你先坐这里,我给你看看。”她在灯光最亮的地方摆了把椅子。
陈勉不肯坐,“不要。”
“那你坐床上也一样,只不过上铺挡着,可能会看不清。”
陈勉还是不动,神情复杂审视着她。
其实他们在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个问题。
“我以前待过很多剧组,几乎所有灯光师和场工都被灯烫过,包括我,所以我处理这种情况算是有经验的。”她见陈勉眉头都拧在一起,以为他并不相信,于是强调说:“真的。”
说着她撸起右手的袖子,白嫩的小臂上是一块巴掌大的褐色疤痕。
值班室的灯管很劣质,刺白的灯光下,那块疤痕显得更触目惊心。陈勉没说话,只是盯着她手臂上的疤。
“我这个就是浅二度的。”她看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努力解释,“但当时医生说半年左右就看不到痕迹了,你也不用太担心你的。”
成欣然看陈勉表情黯黯的跟失语了一样,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轻声问:“所以你要坐椅子还是床?”
他突然轻笑一下:“成欣然,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二十七、先导。
二十七、先导。
成欣然很明确地说:“我知道。”
她确实想关心他,还想走近他。
“你现在最好能坐在什么地方,这样我可以上药。”她说。
陈勉盯着她,眸光深邃。半晌,他发出声短促的笑:“行。”
整个人屈身坐在椅子上。
成欣然点点头,来到他背后,先对着他受伤的地方从各个角度拍照留底,这是周主任交代过的。
然后她手指轻轻覆上陈勉的肩,挑着地方一点点涂抹着药膏。
指尖一如既往地冰凉。
成欣然拿的药膏是三院烧伤科自制的,土黄的一坨,抹上去也是一股土味扑鼻,很窜,俩人都皱着脸。
“不舒服。”他回身给了一句。
“哪不舒服?”
“痒。”
“开玩笑,我都没碰到你。”
她怕他疼,下手十分轻柔,指腹的力道点到为止,甚至不接触任何他的皮肤。但他后背却泛起了大片的酥痒,痒到他快要爆发。
煎熬许久,该涂药的地方都涂好。陈勉还坐在中央的那张椅子上,探身从隔壁床上顺来一包抽纸,抽了一张递给成欣然。
她低声说了句谢谢,接过纸巾擦完了手,手指又划到他前肩的位置说:“我看了下,你就只有肩膀这里有一些小水泡,感觉不用挑开了。”
陈勉听到她这么说,也侧头看自已的创面,嘴唇却不小心擦过她的手指,仅仅是轻微的一下。
成欣然心口倏地被电了一下,飞快将手指收回,连带着指尖都回温。
“嗯,是不用挑。”他说。
成欣然悄悄吐口气,故作镇定起身,“后背也没事,晾着就行。问题是前面,这里要贴纱布吗?”
她绕到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