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鹏仔细瞅他一眼,见他面容严肃,带着几分不虞,心下疑惑:“景王爷把你们交给我,是信任我。他临走时特意嘱咐我,无事不要让你们出府,是为你们安危着想,他不曾回来,也未有书信传回,若我贸然放你们离去,景王回头找我要人,我该如何交代?万一你们遇见危险,出了岔子,我又该如何跟你们娘亲交代?想出去可以,除非景王和你娘回来,不然你们休想出府。”

耀哥儿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头,听见这话,也知出府不易,指甲抠着手心,手上传来疼痛感,灰暗的眸子硬生生挤出几滴泪:“可,弟弟们想娘亲了,今儿中午,他们还坐在都督府门前哭泣,我们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将人劝回来,来之前,我信誓旦旦保证,定让您同意我们离去,您若不允,弟弟们又该哭了。您也知道,弟弟们是娘亲的心头肉,娘亲若是知道,不定多伤心呢。”

“这,好端端的怎么了哭了,可是谁惹他们不高兴了?”沈林鹏问。

芙蓉不答话,屈膝福了福身子:“多谢沈大人照应,叨扰一月有余,我们也该离开了。”

执意离去,并未说明孩子哭泣的缘由。沈林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哪个不长眼的说了什么,誉哥儿和傲哥儿伤心了。

“走,我去看看,也劝劝誉哥儿和傲哥儿。”

说着,沈林鹏背着手来至庭轩阁,一路走来,他面容冷凝,怒气冲冲,脚下的步子似生了风,一言不发,一炷香的路程被他半柱香走完了。

耀哥儿跟在他身后,腿不及沈林鹏的,一路都小跑。

芙蓉有功夫,可想跟上沈林鹏,也有些吃力,气喘吁吁的。

沈林鹏踏进庭轩阁,见刘妈妈等人已将东西收拾妥当了,这是铁了心要离开。

他也不气恼,扯动唇角,扬起一抹笑容,一手拉着誉哥儿,一手拉着傲哥儿,和颜悦色问:“怎么突然想离开了,是住够了,还是有人欺负你们了,你们尽管告诉舅舅,舅舅给你们做主。”

背后不言他人过,沈颜沫很早就教过他们,誉哥儿和傲哥儿皆低头沉默不答。

可不答话又显得没礼貌,誉哥儿仰头看向沈林鹏:“舅舅,我们想娘亲了,也想大舅舅了,你让我们去大舅舅家住几天吧,大舅舅是县令,手底下有衙役,也能保护我们。”

不等沈林鹏回答,傲哥儿脆生生地问:“沈舅舅,水性杨花是什么花,长在水里的杨花吗?”

沈林鹏呼吸一窒,不知该如何回答,老脸一红问傲哥儿:“你从哪里听来的这词?”

亻衣螖独+家

第105章 第 105 章

庭轩阁都是景王和沈颜沫的人,这些人对誉哥儿和傲哥儿很宝贝,可以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绝不会说这污秽的话。

“都督夫人和她的丫鬟们说的,她们说我娘亲水性杨花,我一听是花,觉得是夸人的,所以想问问沈舅舅,这水性杨花到底是何花,长得何种模样。我娘生的美貌,可不是那些杨花水花就可以比的。”傲哥儿说得理直气壮。

众人被他这话惊得瞠目结舌。

尤其是沈林鹏,他的妻子,都督府的主母竟骂他的义妹水性杨花,还被外甥听到了?

怪不得傲哥儿和誉哥儿执意离去,不愿再住在府中。沈林鹏平缓了下语气,对傲哥儿说了句:“这不是好话,你忘记它吧。”

又看向发呆的众人,又愧又恼又气,“莫要着急离去,我定给你们一个交代。”说完,甩袖离去。

耀哥儿狐疑地看着傲哥儿。

他记得,傲哥儿好似问过,水性杨花是何种花。

“这话是骂人的,骂女人不守妇道,拈花惹草,专门勾-引男人。”他好似这样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