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回南城,为什么是南京?”
他明明知道她的安排,还在明知故问。
后来唐棠也是七八分摸清楚他的习惯,心情还算可,能跟她针锋相对。
心情不好,那是连多余的话都不想说。
“首先,师兄的典籍资料在我这里,我要交还给他。”
听到师兄这个称呼,杨念森的眉头不期然地皱了一下。
“快递你不放心,我会派人给他送过去。”
唐棠紧着喉咙:“这不是送回不送回的问题,我还有事要跟他交代。”
“再说了,烟树图的事,我们是不是应该摊开来谈一谈?”
她的意思是,烟树图对于他来说只是单纯的一次交易,对他来说除了账面上的价值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师兄那边财力可以支持,等价回购他又有什么损失呢?
杨念森蹙眉听她讲完一大串,迟迟地半分钟后,才道:“你又错了。”
唐棠的肺部当即要炸开。
“我是生意人,对于自己的东西,有绝对的处置权。”
话毕便要离开头顶冒烟的战火圈。
唐棠从后面踢了他一脚,她发誓就是克制不住但多少还是克制了,小踢他的后脚跟而已。
杨念森的身影定了定,头也没回:“不用再谈了。”
19.走不走
远远地,村口一颗百年老槐树下,立着一道消瘦的身影。
汽车还没停好,唐棠便跳下去。
阿爷穿一套线纺混绸的唐装褂子,也是半旧不新,但洗得很干净熨地顺滑。
这是一个经历了无数欢悲离合仍旧以慈祥和善示人的老人。
唐棠观他额头上的每一根纹路,眼角无数交叠的风霜,还有笑意吟吟的唇,叫阿爷。
阿爷,我回来了。
唐忠平拍拍她的肩膀:“小囡囡,回来就好。”
指指她的额头:“闯祸了?”
唐棠软侬哼上一声,挽住阿爷的胳膊:“才没有。不小心撞到的。”
阿爷上下地看看:“哦,是大人了。”
知秋后一步跟来,阿爷朝他点点头:“还好?”
“挺好。”
唐忠平双手背后着走路,杨念森迎面而来,很尊敬地跟他打招呼。
“这次还住酒店?”
杨念森思索两秒:“方便的话,我就住家里。”
家里便指唐宅。
几人步行回去,大路变小路,及至青石板后面的车子进不去,有人拎着行李送进唐宅。
唐宅是一处老宅子,也是村子里罕见的自前清保留至今的颇有规模的老宅。
因着唐家历史原因,唐忠平在村中主流人群中属于异类。
栖霞村的村民们自四五十年代以来,一面唾弃唐宅,一面暗自羡慕嫉妒唐宅的神秘。
对于唐家来的富贵远亲,也是说什么的都有。
中堂里多年也是唯一的衷仆裴叔,已经把龙井沏好。
八仙桌正上方挂着一副牌匾。P.O文企鹅hao码、㈡㈨⒈/⒉㈥/㈧㈡/㈥㈦㈢
杨念森头一次造访就看见了宝赠真君子,佛渡有缘人。
唐棠被支使开。
其实阿爷不说,她也不愿意提溜子在杨念森跟前。
唐忠平呷了一口茶水:“你跟囡囡 ,是有什么误会?”
杨念森吃惊于老人的敏感和洞察:“倒是没什么。”
唐忠平没跟他纠结青年男女之间的那点事,笑了笑,岔开话题。
棋盘摆开,男性间总是不缺话题的。
最后绕回了唐棠的北京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