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吧?”
“是。”
管家不自在地擦了擦额头的汗,刚要离开,又听应闻隽道:“等等。”
“你跟着赵旻多久了?”应闻隽的目光中有一丝冷意。
管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从前我夫人生了肺病,被送去乡下的宅子里,是小姐帮着忙前忙后花钱请大夫,夫人走后,小姐还亲自来吊唁。”
口中的小姐,指的就是赵旻的母亲了。
应闻隽皱眉,思衬着什么,问道:“你是宋千兆的管家,也算左膀右臂,他是聪明人,没有理由省下这救命钱,他为什么要得罪你?”
管家苦笑一声:“应先生,久病床前无孝子,您也说了老爷是个聪明人,若生病了,治不好,眼见着是个无底洞,谁还会继续往里漏财?”
应闻隽叹口气,让管家离开了。
六姨太挨着他,打量着应闻隽的神色,急的抓耳挠腮,又不敢贸然开口,既想问应闻隽怎么就这样大逆不道同表弟兼丈夫的外甥搞到了一起,又怕应闻隽伤心难过,想要安慰他。
一颗心左摇右摆,煎熬至极,再一回想方才赵旻从床下爬出的狂徒模样,不知想到什么,神色更加怪异,在心中唾弃自己,怎得看二位男士站在一处,别人还未如何,她就先联想到了性爱?
最后憋了半天,只憋出句:“……其实我也不是很向往香港,是不是还要坐船坐飞机?我这人最胆小啦……舟车劳顿的,一听就怕了……香港真没什么好的。”
应闻隽回头,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
只一眼,就将六姨太的口是心非给看透了。
六姨太脸色通红,愤愤不平道:“我,我就是不想让你为难。你若不想再和他有所牵扯,不愿意求他办事,那咱们就不去香港了。你老家不是四川的吗?咱们回四川猫着也行,中国这么大,只要是同你在一处,去哪里都好。”
应闻隽温柔笑道:“你不必担心我,我俩就这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若这次能同他吵散了,我也就省心了。只要手里有钱,去香港也不用求他。”
六姨太没吭声,回忆起方才赵旻临走前看应闻隽的眼神。
从前她老家闹饥荒时,村子里的人一批一批的死,有时埋不过来,便把死人扔在村外。尸体引来饥肠辘辘的野狗,尸体把狗的心给吃野了,胆吃肥了,野狗没东西吃时就想从活人身上撕咬下肉来。
村民以锄头砍刀自保,野狗近不得身时,就会拿同赵旻方才一样的眼神去“撕咬”“渴望”活人身上的肉。
她打了个冷颤,一点也不怀疑这人要同应闻隽纠缠一辈子。
应闻隽突然道:“他若还要执意管这件事情,也不是不行。”他回头,看了眼六姨太,示意她附耳过来,“这件事情,他必定交代管家去办,你到时也悄悄跟着,但别给管家发现。同样的手续,你找那人再办一套,就说是赵旻的意思,使钱的时候别心疼,但别办去香港,就办去……”
他收了声,举棋不定,没有继续说下去。
“去哪里?”六姨太追问,不自觉跟着紧张起来。
外头仆人们嬉笑打闹的声音传进来,屋内却在上演一出默剧,应闻隽瞄见那黄金做的鸟笼,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道:“……马来亚。”
六姨太有些着急:“可帮着办手续的,定是赵旻的人,万一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应闻隽道:“不怕他发现,就怕他发现不了。”
六姨太顿时不吭声了。
此后一个月,赵旻都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