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破口是处理好了。
可是近距离的接触后,时吟看的更清楚。
他手臂上的血肉都已经分离开,可见刚刚他对自己下手,是多么狠绝,且丝毫不留情。
伤口非常严重,必须要缝针。
她有些妥协,“我陪你去医院好吗?”
可裴烬却丝毫不以为意,他将剩下的碘伏全部往自己手臂上一倒,随即抽出纱布,嘴咬着纱布另一边,没几下就把伤口全部缠住。
时吟看着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又想起之前在川宁街的他。
当时从小生活在那种环境的他,每次受伤,也是这样随意处理伤口的吗?
人在童年造成的创伤,是最严重的,它能直接影响人这一辈子的轨迹。
性格的塑造,也往往都是从那时就开始定型。
她从来没有任何理由去指责他。
只是,她是真的接受不了,林夏槐对她说的那些,他做过的事。
两个人都看着对方,没有再说话。
裴烬盯着她看,“吃吗?”
时吟闭了闭眼,“吃。”
最后这顿饭,在男人的视线下,她吃了很多,并且都没有再吐出来。
而餐桌地面上都还流淌着他的血。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混合着血腥味还能吃下的。
时吟只觉得,她可能也要跟着他一起疯了。
吃完饭后,依旧是被他抱着上床。
他手上有伤,所以床上他要做什么,她都配合。
他用自残来威胁她,事实证明,他很成功。
时吟就这样陪着他在别墅里待着。
却又像洋娃娃一般空洞。
她不是在餐桌上,就是在床上,或者就是在笼子里。
日日夜夜,时吟都数不清过了多久。
待久了,时吟都觉得可能这一辈子也就这样吧。
看似是他在饲养她,其实她也是在用自己拴住他。
自己造的孽自己还这句话,她到了此时才有深刻的体会。
互相爱的人却又在互相折磨。
她接受不了他的全部,而他又在逼迫她接受。
再一次在床上时,由于剧烈的动作导致男人手臂上的纱布掉落。
时吟在迷蒙中手上又触摸到湿热的血液。
鼻腔里也再一次钻进血腥味。
意识到什么后。
时吟一下用尽全力推开他,她想起身开灯,却被男人又拉回床上。
她顾不得其他,语气有些急促,“你的伤口为什么还在流血?”
裴烬没有在意,“不知道。”
只是继续抱着她,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她侧开脸躲开他,“不知道?你能不能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压着她的男人一顿,抬眼看她,这几天里她都很少跟他说话,只有涉及到这件事,她才终于肯开口多说了几句。
“所以任何人当着你的面捅自己几刀,你都会这么关心的是吧?”
时吟不知道他为什么又能把话题扯到这上面去了。
她还想说什么,却又被他堵住了嘴。
室内弥漫细喘声又潮热,起起伏伏。
时吟强撑着没有昏过去,等男人终于从她身上退出,走进了浴室。
她决定不能再和他这样下去了。
他的伤口过了这么多天,都还在流血,一定是感染了。
而且她突然醒悟,也不想和他就这样莫名其妙耗在这里了。
时吟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