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季文涛五脏六腑中好像有怒火在烧，心紧缩着，每一下跳动都好像在嘲笑着自己的无知无觉。

悔恨和愧疚在此刻到达顶峰，他额角青筋迸出，拳头捏紧，咔咔作响。

宋雪梅眸中满是害怕，不敢看他的眼睛，也不敢说话。

是大壮的哭声打破了寂静。

他被季文涛吓得紧紧攥着宋雪梅的衣服不撒手，却不甘心地扯着嗓子喊说：“妈妈没错！”

“她们就是两个贱女人，凭什么比我们过得好！”

此话一出，季文涛就沉下了眼神。

宋雪梅敏锐察觉到了不对，立刻捂住了大壮的嘴，唇角扯出一个笑，说：“小孩子随口瞎说，你别信。”

这话听着十分耳熟。

季文涛突然想到之前，周素琴说大壮欺负可可，吓唬可可爸爸不要她的时候，自己也说过类似的话：“小孩子打闹的话，你计较什么？”

此刻，这话仿佛一把回旋镖，戳中了季文涛的心。

让他的愤怒中夹杂一丝对周素琴的愧疚。

他错了，不该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他们天真的心灵中带着最纯粹的恶意，比一切利刃都要伤人得多。

季文涛心中怒火如燎原春草连绵不绝。

他咬紧了牙，看着宋雪梅，眸中再无温柔，只剩刺骨的阴冷：“够了！别狡辩了！”

“宋雪梅，你满口谎言，心思歹毒成这样，还以为我会信你吗？！”

宋雪梅听着脸色一白。

她知道自己没了辩解的余地，只能咬了咬牙，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季文涛。

想和往常一样示弱扮可怜博取他的同情，说：“文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担心大壮，才费尽心机想让他被你收养……”

“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宋雪梅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心中酸软。

可季文涛却已经冷静下来。

他之前只是不想计较，又不是蠢，怎么会不知道宋雪梅这一招。

于是冷笑了一声，阴沉道：“收起你的眼泪！”

“等我找回了素琴，你去向她道歉的时候再哭吧！”

说完就头都不回的走了。

但季文涛没想到，副官之前的话应验了。

他找了整整三年，始终没有找到周素琴和可可。

唯一的线索是一张驶向东北的火车票。

可这一年，他翻遍了东三省的每一片土地，甚至也去了周素琴的老家。

却只得到一句：“他们早就搬家了，说是南方机会多，下海去做生意了。”

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周围所有人都劝季文涛不要再找了，只有他不肯放弃，申请调往东南军区。

到军区的第一天，季文涛办完了手续，就让司机开车，去了距离军区最近的深市码头。

车停在路边，季文涛却没有下车，只是摇下车窗，听着轮船的汽笛声，看着走出的人群。

司机不知这位新来的团长在做什么，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季团长，是有人需要您接吗？”

季文涛顿了下，淡淡说：“不是。”

“我在找人。”

司机蒙住了，透过后视镜看季文涛凌冽的眉眼，心中腹诽。

这里是深市人流量最大的码头，在这里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想得出神，没注意把最后一句心声说了出来：“真的能找到吗？”

此话一出，他立刻意思多嘴了，赶紧收回了视线，目视前方闭上了嘴。

季文涛却好像没听见这句话，依旧看着下船的人群，神色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