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右边邻座的几个人探着脑袋加入了话题,两桌人就这么隔着木木喝茶的吉祥大聊特聊。
“这就是凌世子的狠毒之处啊!那陆观南虽说是冒牌货,但毕竟当过高门贵公子,清高守礼,十七年还没有娶亲,又有洁癖,搞不好连通房丫头都没有过。而凌世子可是花月街的常客,露水情缘无数。你们瞧瞧,这凌世子多毒,将人折磨个半死后,又把人给睡了,要说惨还是陆观南惨啊。”
“噢!”
几人深以为然,纷纷点头赞同。
“不过话说回来,陆观南也没什么惨的,本来就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还百般想要陷害真少爷取而代之,要不是凌世子,他早就被平昌公府给杀了。能傍上堂堂祁王世子,至少能保住一条命。”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不过好端端的怎么只好女色的凌世子突然转向男子了?那凌世子眼光极高,可不是荤素不忌的人。”
“哎!那可是陆观南啊!算不上‘荤素不忌’。况且我瞧着也是早有苗头。你们知道吗,那凌世子在陆府少爷的生辰宴上,亲口所说陆观南是‘粗布麻衣难掩绝色’!”
“我觉得说不定是陆观南蓄意勾引!”
“却也有可能啊!也只有这样,陆观南在清都才有立足之地吧。虽说名声不好听,不过保命嘛,不寒碜。就是不知道咱清高无双的陆大公子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凌世子癖好应该挺多的,挺难伺候吧……”
几人说着对视一笑,略显猥琐。
“来来来,赌一把,这祁王世子是出了名的薄情寡义,见异思迁,你们说他什么时候会腻呢?到时候陆观南又是什么下场?”
几人说得热火朝天,还真的摆出银子来赌,硬生生把忍住没打人的吉祥给挤了出去。
吉祥回府后,一字不落地将市井里的议论告知凌当归。
天气越来越冷,但这几日太阳不错,吃过饭,披上鹤氅的凌当归坐着轮椅,在高树下晒着稀稀疏疏落下来的阳光。
斑驳碎影落在他的脸上,明暗相映,眉目舒展,冲淡了那几分精致和邪气,多了些许散漫与惬意。
凌当归听到这些话,不免尴尬地扫了眼陆观南,咳了一声,故作烦恼道:“早说让你藏床底了,否则也不会传成这样。本世子的一世英名都毁了,接下来还有哪个清白姑娘愿意跟我。”
凌当归脸不红心不跳。他哪有什么一世英名,一世臭名还差不多。
陆观南捧着竹简,垂眸道:“藏在床底像什么话?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话说得凌当归就不懂了,“你藏在床底,她们就不知道了啊。那么多女子,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总不能去翻床底把你揪出来吧?而且你不说,不发出动静,谁又知道。”
很安静。
凌当归在心里默数,数到十三的时候
“有道理,可是已经晚了。”
冷风吹起陆观南的衣角,皂角的清香乘风飘到凌当归脸上。
他扭头看陆观南,只见他神色淡淡。盯着看了好一会,然而陆观南眉毛都不带动一下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凌当归试图分析他的情绪,按理说被传出这样的不雅之事,陆观南该对他横眉怒目,恨之入骨,就像他刚开始穿来时那个样子。但陆观南的表情又显得太平静太若无其事了,莫非在忍辱负重?
很有可能!凌当归越分析越觉得真相了,没错,这样才贴得上原书中男主那个腹黑、阴鸷、能屈能伸的设定。
太辛苦了。男主心,海底针。
凌当归打个哈欠,眼眸顿时水润,缓了刚才直勾勾盯他的干涩。
而陆观南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握着竹简的手出了汗。
吉祥不知道内情,但觉得凌当归和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