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冻着?”

陆温白暗暗攥紧拳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陆观南笑了,很快又收起情绪,不欲与他多言。

这个姿态!

他说话的时候漫不经心,时不时摩挲着右手的白玉扳指,语调散漫,眼珠漆黑幽深,但瞥向他时那眼神又极为淡然,仿佛只是在看一片落叶一缕云,激不起任何波澜,让陆温白觉得自已好像被蔑视了。身为奴隶,却毫无奴隶的卑躬屈膝,反而举止行为蕴含着过往的高门仪态,仿佛浸入骨髓一般的矜贵那是陆温白最讨厌看到的。

“世子性情骄纵,若你想离开祁王府,我可以帮你。”陆温白隐去阴霾,重新展开温和笑容。

陆温白仔仔细细地盯着陆观南的脸,却不见他有丝毫惊喜的表情,仍旧是面无表情,若无其事。

“帮我?”陆观南只是抬了抬眼皮,“怎么帮我?”

陆温白道:“今日祁王府宾客众多,自顾不暇,不会有人注意到你的。你换上我的家仆装扮,简单易容,到时候我将你带出去,送你离开清都,那时凌纵便是想追,也要耗费一番功夫了。离开清都后,你就自由了。怎么样?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若错失,你可不知如何再能摆脱凌纵的东梧卫。”

陆观南却没有陆温白想象中的动摇,一动不动,淡淡道:“死亡才是真正的自由,你是要我死吧?”

如同晴空霹雳砸在陆温白的脑袋上,他的目的被轻飘飘地一语道破,精心伪装的面具被无情撕碎,裸露在青天白日下。

“我只是想帮你离开这个囚笼……”陆温白艰难地笑道。

陆观南打断他,“即便是囚笼,我也不想离开。”

还是那样的眼神。

陆温白内心涌起焦躁,“为什么?你是被凌纵折磨傻了吗?给你一个逃离的机会,你都不要?”

陆观南皱了皱眉,“那都是我的选择。没错,我占了你的位置,害你受苦,罪大莫及,你恨我怨我要我去死,我理解,也不去反驳,你若要我死,就尽管来杀吧。能杀掉,我认,你的心结也了了。但我绝不可能坐以待毙,任你杀,这条命是我自已的,我也从来没想过偿还给你。”

“你……”他越是这样的姿态,陆温白越是恨意弥漫,眼角通红,耿耿于怀,压低了声音,“你就应该去死啊!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在乡野过十几年的苦日子!而你却在用我的身份锦衣玉食,你就应该去死……”

陆观南没说话,离开了。

穿过翠竹丛时,转头看见石头旁有没来得及收回的粉色裙角。

“陆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