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公子,我不是说过吗?你忘啦?”凌当归坐到书案上,随手抽了张宣纸,模样有些夸张,“没错,本世子确实最讨厌你,讨厌你至极,以至于生出很强烈的占有欲。也就是说,只有我才能欺辱你,也只有我才能废你武功,其他人,不管是谁,没有我的准允,不能。”
凌当归狂拽地将手中的宣纸丢给陆观南,吹毛求疵,“重抄,笔迹不端正,有涂改,而且有几个字我都认不出来。”
陆观南淡然地接过宣纸,“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感谢凌世子,至少保全了我的武功。”
凌当归意味深长地笑道:“不客气,陆大公子。只是万一你惹得我不开心,我一声令下,你的武功能不能保全,就说不定了。”
“全凭凌世子心情。”
凌当归盯了他一会,感觉怪怪的。这是黑化了,还是没黑化呢?看起来似乎还挺淡然处之的,但是看眼神吧,又有点那个腹黑阴郁的意思。
凌当归一时摸不准,但为了增长积分,兢兢业业地作恶反正是没错的。于是凌当归扯过他正在誊抄的几张宣纸,揉搓成团,得意地砸在纸篓里,“这几份本世子都不满意,重抄吧。而且你扔了本世子的宝贝,三百两翻倍,六百两,这笔债先得记着,陆公子一定得还。”
“雕玉而已,我也会,世子若是有玉料,我可以重新雕一个赔给凌世子。”
陆观南也不恼,重抄就重抄。
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凌当归有些不爽。不过他这一顿输出,收获了200积分,也算没白忙活。
“凌世子,你的膝盖在流血。”
怎么说呢?凌当归先关注的不是自已的膝盖,而是陆观南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深谷幽泉般清润,声调低而不沉,轻若小舟过江。
凌当归走了会神,后知后觉地低头一看,果然。
应该是刚才伏在井边,被石砖给磨出血来的。
这么一说,凌当归感觉疼痛渐渐漫上来,下了桌子,瞪向陆观南,“都怪你!”
还蛮凶恶的。
第21章 祁王
如祁王妃所料,皇宫的人很快就到了。
织蝉司都指挥使周关山奉诏来带人,声势浩荡,人人皆服黑衣,佩长剑,看着压迫性十足。那黑色锦衣上用金线绣着蝉鸟与桐树,静谧中危机四伏,暗藏凶险。蝉绣得格外逼真,凌当归盯着看了一会,仿佛能听见那窸窣的蝉鸣声。
织蝉司直属皇帝的禁卫军机构,除了皇帝的命令,谁都无法调动。清都城内遇见丞相太尉或者王爷公卿,皇帝特许不必下马行礼。
原书中,太子凌羽罔顾皇室颜面,在平昌公府与祁王世子打架,被织蝉司带回皇宫。当天夜里,凌当归也被带回了皇宫。而现在,因为他淋雨发烧,昏迷了五日,这段剧情也就因此推迟了五日。
躲是躲不过的,又要受罪。
凌当归叹了口气,与凌柳卿说了几句话,然后便饿着肚子随着织蝉司的人进入皇宫,往东一路前行,绕来绕去,最后进入名为“幽清居”的宫殿。
说是帝王宫殿,并不准确,倒像是神仙居所。沏银如堆雪,翎羽玉珠帘,墙上挂着烟雾缭绕的神仙图,图下各放了高大香炉,氤氲出悠远清淡的香气,宛若自天边来。
而宫殿的主人,闭目养神,仿佛修身养性一般端坐着的,正是宜国的当朝皇帝,凌邕,年号天熙,故称天熙帝。
按原书推算,天熙帝这个时候应该四十多岁。
凌当归观察着,却有一种又老又年轻的感觉。鬓边花白,头发稀疏,像秋天的树枝,掉的厉害。然而容颜却没有这个年纪的松弛,乍一看似乎只有三十岁左右。再细看,凌当归却发现天熙帝五官处的肌肤有些耷拉松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