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脸在这说?想想回头怎么与秦王殿下交代吧。后来呢?他人呢?好歹也是宜国的皇帝,此事非同小可!”

“被闫庚救走了,他们还有残部。我们后来追了,踪迹渐无。”周行云沉吟,面有难色,“秦王那边确实不好交代,可此事是陛下直接对我等下令,瞒过了秦王。”

李游忍不住嘀咕抱怨:“这梁子结的……真不是我说,这千难万难,都不过是因为秦王殿下卡在中间,若他能狠心些,何愁……”

这话可轻易说不得,周行云赶紧阻止他:“秦王那边,自有太傅丞相和陛下去劝,你我不过奉命行事。”

李游点了点头,叹道:“罢了。”

他二人领着将土入弘都城,安抚好百姓的情绪后,入府衙清点官簿,记下官吏伤亡情况,三日后令人守着稳住弘都,二人出发前去宛州。

若宛州能拿下,清都就在眼前。灰蒙蒙的雾中山峦起伏,白水依依。

光出雾散,凌当归坐在路过的石头上,看仅剩的一百来人的残兵沿小溪疯狂喝水,片刻后他闭了闭酸涩的眼睛,问:“第几日了?”

因缺水,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不见往日富贵俊朗,衣裳沾了泥污与血迹,头发也凌乱,显得落魄。

闫庚的样子比他还要狼狈,回道:“陛下,第三日了。”

说罢,他才递上刚接好的沉甸甸的水囊,“陛下喝点吧,咱们也走三日了。”

溪水是凉的。

可如此地步,谁还挑挑拣拣。凌当归喝了一大袋水囊,依旧觉得口干舌燥,嘴唇干裂疼痛。

凌当归还了水囊,趁太阳出来,踩着石头爬到山的高处探查地形。

他身上有伤,闫庚只怕出了什么意外,故而紧紧跟随,眼眶发红,“辛苦陛下了……”

凌当归随意地哼笑一声,故作轻松道:“这算什么?你也是随我经历过流放路的,那个三千里都走过,区区眼下又算什么?”

也不知这句话戳到闫庚哪处了,他眼眶更红,“陛下本不该受这种种苦楚的,那些人简直太过分了!”

凌当归看向他,心里暗道闫庚实在是感恩之人,只好安慰他道:“乱世之中,哪有什么该不该。在绝对权势之下,所有人的苦乐都是说不清的。一切但凭实力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