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又有点怪高兴的,脸色发红,装怒道:“行了行了,你想撑死本太子?呵,还算你有点眼力见,知道自已是从哪里出去的。”
陆观南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虽归了许国,也知谁待我最好。”
凌当归夹着鱼肉吃,险些咬到了自已的舌头,扭头瞪他,然而猝不及防地最先看见他嘴角的咬痕,“……滚吧,你现在是王爷了,高攀不得,本太子哪还敢求你伺候?”
“殿下何须攀我?”???
“……走开。”
果然,人不要脸,就是无敌。他跟陆观南相比,还是嫩了点。
宜国群臣又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在座都是重臣,年纪不小,家里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要是看不出这两个小年轻快要溢出来的丝丝缕缕的暧昧,那也真是白活了。
韦松气得吃不下,事到如今,只能庆幸昭平帝没亲眼看见这一幕。他放下酒杯,表面笑嘻嘻,只得找补:“让诸位和陛下见笑了,我国秦王素来知恩图报,今日亦是与归国太子重逢之日,感恩太子殿下罢了,诸位王公贵臣莫要误会了。”
他自已都觉得这解释苍白无力,还不如不解释。
嘉成帝回以笑道:“何曾不是缘分呢,该是朕望使者莫怪才是,阿纵被朕惯坏了,口无遮拦,只是他并无恶意。秦王原先在清都时,便佳名远传,如今更是前途无量了。”
宜国群臣也很给面子。
“秦王果真少年英才。”
“德行兼备,自是不俗啊。”
……
这一页便被掀过去了。
凌当归扒拉扒拉饭碗,吃得热乎乎的,一舞还没结束,就闷闷不乐地离席了。
陆观南抬眸,正要起身。
韦松端着酒杯,眯着眼睛更像老狐狸了:“殿下,这宜国酿的酒真是不错,清而不涩,余香悠长,我敬殿下一杯。”
说完,声音又低下来,劝着:“陛下的话殿下都忘了不成?这里是宜国,殿下是许国的皇子,只求殿下沉住气,别总是追着……敌国的太子跑。”
他着重强调了“敌国”二字,便是有意敲打。
陆观南一顿,笑意退散。
举着酒杯与韦松一晃,却一点没喝,思绪乱了几刻。随意侧目一瞧,忽然发觉陆栖月不知何时不见了,问宫女,说是方才有些闷,要出去走走。
*
凌当归出了芝兰殿,沿着甬道走上长廊,沿长廊随意走着,偶尔坐在阑干上,揪着海棠花玩。
月华如练,映在水中。晚风骤起,吹得水面明月生了波澜。
“殿下殿下!”吉祥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殿下!陆陆陆……陆观南他没死啊!他他他怎么成了许国的皇子了?!”
凌当归懒得再说这事,敷衍着:“不知道,让风絮去查查。”
吉祥嘀咕着,感觉殿下完全不像不知道的样子。
凌当归啧了一声,“还愣着干嘛?现在就去,本太子酒喝多了,一个人散散,不要人跟着。”
吉祥被打发走了。
凌当归伸了个懒腰,躺在阑干与廊柱上,扣着额头,深深懊悔自已刚才的无脑操作。
哎,其实也不算无脑吧。
只是陆观南很讨厌很过分,刚来就把他摁着亲了好久,扰乱他心绪,影响他发挥,面对他的种种挑衅,一点都不配合……呃好像也配合来倒酒夹菜了……但是,嘶,反正就是不对劲!跟他想象中的爽文场景很不一样,这哪里是身份转变打脸反派啊,反而像……像特么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过家家、秀恩爱!
凌当归很不高兴,将摘下来的海棠花丢进河里。
月华影绰,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