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殊不如他的一缕丝一粒米都是取之于我等,如今他丧命于祁王世子之手,当是上天谴责,弟兄们,是时候该将我们的钱粮夺回来了!”

“混账!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将这些贱民就地正法!”

雁州府的土卒平日里跟着上司作威作福惯了,训练松弛,乍一看猛如虎,实际上却被接二连三的变故刺激得如同一盘散沙,一时之间竟没有一个人上前。反而被百姓追着打杀。

场面难控。

凌当归如释重负,松开井屏山的头发,睁眼时眼前虚晃,恍惚失神,险些便要身子倒下去。凌柳卿赶忙扶住他,眼角垂泪,“兄长。”

事到如今她也看出来了,凌当归一直在撑,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镇定从容。

凌当归稳住,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已不能乱不能倒下。他脖子像僵硬住了一样,缓缓扭过去,看向护卫,“将头颅收起。”

“是……是……”

雁州府内,三方僵持。

邵覃遥遥望向高处的凌当归,越过人群,喊道:“世子可平安?”

钱曙被土兵护在中间,这下也明白了,气急败坏:“原来你们是串通好的!其心可诛!”

凌当归渐渐恢复状态,神色轻慢,笑了一声:“钱大人,我若说不是,你信吗?”

其实话说回来,还得多谢陆观南。曾劝祁王在邵亭一案中,劝天熙帝将人贬谪而非处死,在雁州埋下邵覃这条路。

再有他曾放走丁不弃和丁湘露兄妹之后,祁王随之安插在雁州多处的探子,暗中与邵覃谋划行事,收拢被威压久矣的百姓。

天无绝人之路,振臂一呼,果真是一呼百应。

片刻的功夫,已经是死掉不少人了。所剩的土卒皆显惧色。

凌当归清了清嗓子,风吹得头发总是刮眼,他不疾不徐地重新扎好发,举起铜印,沉声道:“刺史印在我手中,所有人都听着,若放下武器投降,可不杀。若抵抗,便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