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乱世里,素来如此。

已经第六天了,公主府静得像乱葬岗。

凌当归放下文契,看向这公主府的大宫女,凌芷萝的绝对心腹。

他拍了下肩膀,示意陆观南。陆观南便放下茶水,站在他身后,替他揉捏着肩膀,动作极其自然。

“春葭姑娘,你在公主府多久了?”凌当归抿了口水,润润喉,慢条斯理地问。

春葭回道:“回世子殿下的话,十年了。”

凌当归又看了看文契,“你是苏郡人?”

“是,奴婢出身苏郡,自幼家境贫寒,随亲友进京寻母,母亲是公主府的乳母,奴婢便也进了公主府。奴婢自小就伺候公主了,可以说是同公主一起长大的。”

凌当归走着流程,“将刚才的话,用清都雅言说出来。”

春葭便说。

凌当归是听不懂的,他看向陆观南。

陆观南点头,“没问题。”

凌当归掂量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忽然扬起一个堪称风流多情的笑容,支着下巴,问:“春葭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原书中并没有明确挑明公主府的头号细作是谁,但凌当归有九成的把握,就是眼前的人。

那天夜里,来织蝉司牢房找他的许国细作,也多半就是她。

春葭一愣,刚抬了头,却见凌当归肩膀一耸,表情略有些狰狞,怒而扭头:“你干嘛?疼死我了!”

虽然表情是凶巴巴的,那尾音上扬,听着莫名其妙还有撒娇的意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