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绝伦。既然人已经晕了,不如先暂且放了他,明日再继续?”

“好,朕也有此意。”天熙帝招手向周关山,“将人关入织蝉司。”

“是!”

凌当归看着陆观南被周关山带走,一时走神。

“阿纵,可是舍不得了?”天熙帝调侃。

凌当归嘴唇发干,笑起来扯着两边,“陛下说笑了,侄儿是在想,他伤得那样重,若是伤口发作,高烧不退,撑不住今夜怎么办?岂不是扰了陛下明日的好兴致?不妨给他找个太医医治一下吧,留着一口气,好让陛下接着观赏。”

天熙帝挑眉,握住圆盘,断定道:“阿纵这是有私心吧?不过你说得很有道理,朕对此人颇有兴趣,这么精彩的围猎,朕生平难遇,自然要看个够。来人,宣太医去织蝉司,为陆观南医治。”

“多谢陛下。”凌当归隐忍心中怒意。

天熙帝这样一个残酷的暴君,原书中被一剑刺死的剧情还是太便宜他了。

第84章 子夜漱河

青松苑的血腥味仍缠绕在鼻间,宾客寥落,一切归于平静,仿佛刚才那激烈的生死搏斗从未发生过一般。然而那久绕不散的血腥味和染红青松苑的鲜血,时时刻刻激着祁王身体的每一寸毛孔,令他惊悚不已,这种惊悚,又令他无法自抑地想起定王和几个兄弟死在他面前的场景。

马车内,凌当归慢慢地揉按着自已跪红的膝盖,垂眸掩下眼中情绪。

父子两之间,难得相对沉默。

马车粼粼穿过热闹的街市,熙熙攘攘的各种声音顺着缝隙,飘进马车内。禁军和织蝉司的队伍扬鞭踏马,惊起一阵动荡。

凌当归推开车窗,扫了一眼窗外,已是夕阳西下时分。今日的晚霞,柔弱无力,光芒浅淡,只是一点点沾着灰色的橙黄,令人觉得索然无味。

祁王也顺着视线看去,平白心中无限空洞。

车窗落下,四方狭窄的有限空间里,那空洞瞬间被恐惧填满。

半晌后,凌当归忽然开口,“父亲,您说有朝一日,你我二人会成为今日的陆观南吗?”

祁王内心深深的忧虑被撕扯拽了出来,遍体生寒。在镇定自若的凌当归面前,他这个父亲倒显得经不起大事。祁王看向儿子,目光极其复杂,“阿纵,你是什么意思?”

凌当归摩挲着大拇指处被弓弦勾破的小伤口,声音极低,“天熙无道,不堪为君。”

这八个字,犹如雷电一般在祁王的脑中震响,狂轰乱炸。多余的话,不必多说。祁王心中再清楚不过了,天熙帝残暴不仁,今日兴致勃勃地看陆观南与野兽追逐搏斗,改日难保不会将他或者阿纵推到青松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