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熙帝宠溺笑道:“好啊,比御膳房的手艺要好,格外清甜。”

凌芷萝闻言甚是欢喜,“父皇喜欢,儿臣就定心了。父皇可知这糕点为何有一股清甜之气?”

“为何?”天熙帝又吃了一小块。

“昨儿蓬莱真人为父皇酿得琼浆仙露,父皇高兴,赏了儿臣两小瓶,儿臣回宫,突发奇想,取了少量仙露和珍藏的雪水花瓣,想着能不能做点心,没想到结果竟如此圆满,父皇喜欢,儿臣心满意足。”

蓬莱真人便是当初仙雾山的那个修炼的方土,被韩虚谷发现,进献给天熙帝,天熙帝对他甚是信任,赐号“蓬莱真人”,宫中亲设炼丹台。在南郊,又新建了一处宅子,专门用于种植各类用于炼制丹药的花草。

听到这话,天熙帝心情更好,“难得你有心了。朕记得,你上回如此殷切,还是在五年前,吵着闹着非要朕给你和陆家那个嫡子赐婚。”

“父皇又在取笑儿臣。”凌芷萝佯装生气,“谁知那陆观南是鸠占鹊巢,又谁知如今竟与纵哥哥有染,还闹得满城皆知,父皇,您不知道外面那些贱民的议论……幸好未成,否则儿臣岂不是成了全清都的笑话!”

言语中却不知几分真,几分假,几分仇恨,几分不甘。

凌芷萝示意金银宝。

金银宝颔首,上前道:“陛下,祁王殿下和御史大夫已在外候着。”

“哦?他们候着做什么?”天熙帝思忖。

凌芷萝提醒道:“父皇,您忘了?陈大人昨日连上了几道奏折,弹劾祁王叔叔教子无方,世子穷奢极欲,私德糜乱,致使我宜国凌氏天家颜面沦丧,成为平民百姓的笑柄。”

天熙帝似乎方才想起,扔了金锤,双手翻卷宽大的衣袖,背在身后,拂袖端坐在高台之上,神色威严。

“宣。”

祁王和陈桐入殿。

祁王胆战心惊,连步子都不敢跨大。也不知从何时起,他面对这个皇兄,比面对当初的父皇还要害怕。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过大礼之后,平身。

幽清宫熏烟袅袅,天熙帝轻抿一口用琼浆仙露沏成的瑶池春雨,犹如立于山巅之上,得见翻涌云海,甘霖润身,霎时清明。天熙帝沉溺在如此美妙欲仙的氛围中,连带着看祁王和陈桐都顺眼了许多。

“九弟,你如今辞官卸甲,闲居在家,养着旧伤,朕本不想召你前来的。”他如是说,似有些哀叹,然祁王听着,尽是些铡刀落前的冷意。

祁王面露惭愧,忙恭敬俯首道:“陛下宣召,臣弟岂敢怠慢,臣弟谨小慎微,唯恐有错处,让陛下劳神费心,臣罪该万死。”

天熙帝随手从桌上取来一道奏折,点出正事,“昨日御史大夫陈大人弹劾九弟,你应当已经知晓此事了吧?”

“回陛下,臣弟已经知晓。”

凌芷萝仍在幽清宫内,坐在台下右侧,纤细白指挑起花料,送入药碾子,轻轻研磨。朝臣在场,天熙帝却也没让明曦公主退出,可知其宠爱程度。

“皇叔,你可知清都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纵哥哥和陆观南的事?”凌芷萝轻启红唇,语调拖长,“若是旁人也便罢了,纵哥哥可是姓凌啊,贵为宜国皇室子弟,却让那些庶人贱民议论纷纷,从他们卑贱的口中道出我宜国世子如何如何孟浪轻浮,狂傲不逊,这岂不是辱没天家颜面?使父皇,使宜国列祖列宗蒙羞?”

天熙帝却没有多生气,心情似乎还不错,笑着问:“九弟,阿纵好女色,朕是知道的,不曾想他何时也好上男色了?难怪明曦三番五次向他讨要陆观南,他都不给。原来个中缘由,竟是这个。”

“父皇,您又取笑儿臣……”

祁王两边眉骨处跳得厉害,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