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河柳岸,停着一辆漆黑华贵的马车。

斜对面正是清都第一酒楼,白马楼,最简单最便宜的一道菜也要十两银子,接待的客人皆是非富即贵,有权有势。

“世子殿下!”

吉祥紧紧盯着白马楼的门口,一见目标人物出现,立马报告世子。

凌当归掀起帘子看向那边,陆辰荣、尤笠、徐钟、胡不为等一群公子哥勾肩搭背,醉醺醺地从白马楼出来。

“陆二公子,这就回府了?不与我们去春夜坊?”尤笠喝得满脸通红,正在兴头上,一个劲地拉着陆辰荣的衣角,“听闻近来春夜坊新来了几个许国姑娘,芝娘还在教习训练中,过几日正式接客。陆二公子不随我们一道去瞧瞧女子含苞待放时的姿态?”

陆辰荣还尚且清醒,摆摆手:“许国女子剽悍野蛮,性子又粗俗泼辣,哪比得过我宜国女子秀婉倩丽,纤细柔媚。”

徐钟不以为然地叫了一声,“陆二公子这话有失偏颇,那许国女子自有令人牵肠挂肚的韵味,百转千回,真是抓心挠肝啊。”

“徐兄莫不是想起玉葭姑娘了?”胡不为不怀好意地笑着。

徐钟却变了脸色,一把推开胡不为,口中带着怨气:“去去去!别提!想起来我就难受,明明是我先看上的,结果凌纵倒好,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直接就将人给抢走了!”

“没事,凌纵现在改喜欢男人了,不会再跟你抢玉葭。”

不知哪个醉鬼说了句,惹得众人大笑起来,虽没再说什么,神色中尽是鄙夷。

尤笠又劝陆辰荣,“陆二公子,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吗?保准你食髓知味……”

陆辰荣面色犹疑。他这个年纪,血气方刚,又喝过酒,被几个人挑得心猿意马,早就蠢蠢欲动了。

不过父亲好面子好名声,自幼就严厉教导子弟不许做出狎妓、养外室这等事情,他那个“大哥”克制守礼,端方禁欲,是陆氏所有子弟的榜样。陆辰荣在那样的高压下,伪装忍耐得极其痛苦,有一回曾偷偷去过一次青楼,结果好巧不巧正撞上凌纵。

凌纵一改以前的嘲讽,亲近拉着他,还给他介绍了几个漂亮女子。完事后转头添油加醋告诉了陆渊,使尽浑身解数给他添堵,最后害得他被父亲狠狠揍了一顿,三个月都出不了门。

想到这,陆辰荣惊出一身冷汗,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立马道:“不了!”

几个人便不再劝,在白马楼门口分开,陆辰荣回府,另外几个人去春夜坊。

“陆二公子,别忘了我们的计划啊!到时候好戏开场,可不能缺了您这个军师!”

尤笠回头又朝陆辰荣招招手。

“终于说完了,废话那么多。”凌当归放下帘子,勾起嘴角,冷笑一声,“知会清溪他们,按计划行事。”

吉祥隐隐几分激动,握拳道:“是!”

东梧卫穿得朴素,只是寻常便服,一得到命令,便四散开来,混入人群中,毫不显眼。吉祥驾着马车,绕小路,快马加鞭,去东水街某处等候。

没过多久,陆辰荣的马车出现在东水街。

他先是去了胭脂铺,在里面待了大约一刻钟,小厮提着装好的胭脂水粉。出来后又去了隔壁的成衣铺,再出来时已是换了一身新衣裳,小厮手里多了丝绸包装的女子衣裳。

“世子,这陆二公子买这些胭脂水粉还有衣裳,是不是有心仪的姑娘了?”吉祥多嘴八卦。

凌当归嗤笑,“掩人耳目罢了。”

陆府家规森严,若陆辰荣顶着一身酒气回府,必然会被陆渊和魏夫人斥责,所以凌当归猜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盖掉自已身上的酒气,至于新衣和胭脂,顺带手的事,给陆朝雨和陆蕙如。

那边,一个小